第4章

當於妍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沈夜正坐在床邊，雙目通紅。

“於妍，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

沈夜激動地抓住她的手，卻被於妍掙脫開。

於妍冷冷道：

“我累了，你出去。”

沈夜麵容一僵。

“你在鬧什麼？當時明明欣悅的處境比你更危險不是麼？再說你現在也沒有什麼大礙，我都來照顧你了，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於妍漠然地看著他：

“你是我的保鏢還是她的保鏢？”

沈夜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這時，護士急匆匆跑來說：

“沈先生，欣悅小姐突然說頭疼。”

沈夜慌了神，可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看著於妍，顯得十分為難。

於妍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沈夜沙啞道：

“我去看看她，很快回來。”

兩行清淚從於妍的眼中流出，打濕了床單。

就在這時，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有人伸手擦掉了她臉上的淚。

“哭什麼？”

於妍轉過頭，是沈夜。

她冷冷道：

“你怎麼回來了？”

沈夜輕笑一聲：

“我是你的保鏢，我不守著你，還能去哪？”

看著眼前溫和的笑臉，於妍甚至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已經多久沒有看到沈夜對她笑了？

怎麼前一秒對她還冷冰冰的，後一秒直接變了樣子？

一年？五年？還是十年？

她記不清了。

他從護士手中接過藥湯，用嘴吹涼，親自喂給於妍。

“不要。”

於妍別過頭去。

卻被他用手掰正。

“不乖哦。”

沈夜眼中閃爍著不可言狀的光，他將湯藥一飲而盡，然後猛地俯首，銜住於妍的唇。

熾熱的粗蠻大張旗鼓地衝進她的溫軟，卻不掠奪，而是溫柔的安撫。

於妍嘗試將他推開，他卻爬上床，向她壓了下來。

良久，唇分，隻剩下粗重的喘息。

“好苦。”

沈夜舔了舔嘴唇，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閃爍著於妍看不懂的光。

刺痛感一點一點吞噬於妍的身心，她忍不住質問：

“你不是喜歡欣悅嗎？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沈夜一怔，眼中掠過一抹複雜的憐惜。

他伸出手，輕摸於妍的頭。

“餓了吧？我去做墨魚糕給你吃。”

於妍愣住了。

每次自己不開心的時候，沈夜都會親自下廚做一份墨魚糕，這是她和他的約定，不論生了多大的氣，隻要吃了墨魚糕，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沈夜離開了。

於妍躺在病床上，發了許久的呆。

她突然有些弄不清，沈夜對自己的感情，不明白他到底愛不愛她？

難道一個人，真的可以把一顆心掰開成兩份來用？

這時護士站打來電話，說有人送了一份禮物，需要她來查收。

等到了護士站，才發現是一碗熱氣騰騰的墨魚糕。

她心中的柔軟被刺痛。

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她剛想端起來嘗一口，卻聽到不遠處傳來護士的竊竊私語。

“沈先生也太愛欣悅小姐了吧？聽到欣悅小姐腳疼，居然親自給她揉腳。”

“沈先生那麼帥，我要是欣悅小姐，還不得幸福到暈過去啊？”

於妍的心被猛地揪緊，喘不過氣來。

她慢慢走向病房，隔著窗戶，看到於欣悅坐在病床上，光著腳丫。

而從未向她低過頭的沈夜，此刻卻跪在地上，捧著於欣悅的腳丫搓揉。

他就像捧著什麼珍貴無比的至寶，神色虔誠且溫柔，他喉結滾動，慢慢低下頭去，親吻。

“哎呀，沈夜叔叔，那裏臟~”

她嬌笑著，對著窗外的於妍投去挑釁的笑。

於妍腦海中浮現出曾經她一次次主動獻身，卻被沈夜以長輩的身份拒絕、嗬斥。

而眼下，那個高高在上的“長輩”，此刻卻對著她的妹妹，迎合諂媚。

砰！

她將墨魚糕摔得粉碎。

頭都不回地轉身離去。

她對沈夜，徹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