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在這裏?”
薑淺淺下意識開口,望見茶幾上的那一遝文件是什麼後,她瞳孔驟然一縮跑過去,想要把文件奪回來。
可江逸的一隻手,死死箍住了她。
“薑淺淺,我問你,這些文件是什麼意思?癌症、漸凍症、阿爾默茲症、精神分裂症......”
“為什麼每一分檢查報告上,都會有你的名字?!”
薑淺淺沒回答,而是大喊大叫道:“江逸,你憑什麼翻我的東西!”
“回答我!”
回答薑淺淺的,是男人憤怒的吼聲。
江逸鉗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按在茶幾上,眼眸中帶著深深的自責,還有極度壓抑的痛苦。
薑淺淺忽然笑了。
她輕聲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說!”
江逸的聲音依舊壓抑。
薑淺淺卻極為平靜地編造起謊言,“如你所見,我從事著下三濫的職業。做這種事,總得給自己安排個慘一點的身份吧,這些都是我花錢偽造的。”
“你該不會覺得我一個人,會同時患上這麼多絕症吧。”
“看得出來,你還是很關心我的。”
“要不然這樣,我們繼續之前那個提議,你給我錢,我給你當地下戀人,隻要瞞著葉雲汐,肯定沒事的。”
江逸鬆開了薑淺淺。
他整個人頹然地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掩麵。
在這一刻,薑淺淺的心好似也有無數隻螞蟻啃噬著,帶來綿綿密密的刺痛,她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搭在江逸肩膀上,就像過去一樣安慰他。
下一刻,江逸陡然站起。
啪!
勢大力沉的一巴掌,甩在了薑淺淺臉上。
大腦嗡嗡作響。
耳邊傳來江逸譏諷的聲音:“薑淺淺,你不僅臟,還賤!”
薑淺淺忍住暈眩感,嗤笑道:
“你既然知道,又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呢?”
“話說完了,江總,請回吧。”
江逸並沒有如薑淺淺預料之中一樣憤怒離開,他迅速平靜下來,進而變得冷漠,仿佛方才歇斯底裏的那個人不是他。
“月底的婚禮,你不用擔任伴娘,小汐她並不喜歡。”
江逸開口道。
聽見這話,薑淺淺鬆了口氣。
下一瞬,卻見江逸取出一條極為暴露的情趣女仆裙,對著她說:“我給你換了個身份,婚禮那天,我要看見你穿著這件女仆裙接待客人。這是你的本職工作,你應該能做好吧?”
巨大的屈辱感在薑淺淺心中湧現。
她想要拒絕,江逸又輕飄飄扔出幾句話,“據我所知,這間屋子被破產抵債了,屋主不是你,我隨時可以讓你住大街,和乞丐為伴。”
“還有,你爸還在住院呢。”
“考慮清楚。”
這幾句話,不啻於驚雷在耳邊炸響。
薑淺淺原以為自己經曆過那麼多之後,已經足夠堅強,可穿著這種衣服,還是在大庭廣眾下,仍舊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拖入地獄中。
尤其還是最愛的人,親口威脅她。
她強忍著淚水。
忍著掌心被指甲掐出一個個血印的劇痛。
而後,無比平靜道:“好。”
江逸點點頭,“那就期待你的表現了。”
說完,江逸轉身離開。
就在他即將踏出房門時,薑淺淺喊住了他,帶著些希冀問道:“你這次來,是不是就想要我穿成這浪蕩模樣,來給葉雲汐出氣。”
“是。”
江逸回答得很果斷,“本來我覺得這或許有點過分,但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沒臉沒皮,這件衣服和你稱得上是絕配。”
話落,江逸踏出房門。
屋子又一次陷入了死氣沉沉的安靜中。
薑淺淺如同木頭人一樣,呆呆站立了許久。
她站到雙腿發麻,想走動一步,卻直直地摔倒在地,身上又多出幾道淤青,她卻跟沒知覺似的,隻是捂著已經腫脹的右臉低聲道:“唔......有點痛......”
接下來幾天,薑淺淺好似被世界遺忘。
沒有人聯係她,沒有人關心她,更沒有人在乎她......
直到婚禮前夕,
她才接到了葉雲汐打來的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