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真愛過,才懂得如何傷人最深。
望著那一行刺目的字,
薑淺淺一時間痛到無法呼吸,眼前的世界變得朦朦朧朧一片,看不真切,直到醫院工作人員的話把她拉了回來。
“薑小姐,醫院已經給了你最大的寬限時間了。”
“醫療費務必補繳上,否則我們隻能強行給薑先生辦理出院手續了。”
薑淺淺麻木地點頭。
下意識地來到重症306房。
薑父躺在病床上,身形枯瘦,昏迷不醒。
薑淺淺忽然一笑,自言自語說:“我又見到江逸了,他現在可是傑出的企業家,身份地位比你當初不知高到哪裏去。”
“不過,他要結婚了,就在月底。”
“而新娘,不是我。”
“也幸好不是我,不然我這個倒黴蛋,指不定會讓他遭遇什麼不幸呢。你要是能醒,就早點醒來,我快撐不下去了。”
“說不準要比你先去閻王爺那報道呢......”
薑淺淺絮絮叨叨說著。
傾訴完後,她轉身離開病房,去了隔壁精神科檢查。
將檢測報告遞給醫生後,薑淺淺開口詢問:“陳醫生,我現在情況如何?”
陳岩崎麵露難色,歎了口氣說:“薑小姐,你的情況不容樂觀,大腦病變區域正在不斷擴散。我建議你住院治療,聘請專業人士陪床照顧......”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薑淺淺打斷了陳岩崎的建議,聲音帶著些許顫抖。
如果可以的話,
她又何嘗不想健健康康活著呢?
可現在,她沒得選。
陳岩崎又歎了聲,“根據病變趨勢來看,你有大概率在幾個月的時間內忘記一切,甚至是出現生理性遺忘,比如說忘記如何呼吸,導致窒息死亡。”
“我明白了。”
薑淺淺平靜地點了點頭。
仿若是生是死,都與她沒有關聯。
走出醫院時,天色陰沉得厲害。
她站在台階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忽然覺得好笑。
賊老天,
你對我可真無情!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邁步走進雨中。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浸透了單薄的裙子,寒意刺骨。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曾經和江逸常去的那家糖水鋪。
鋪子還在,老板也還是那個笑眯眯的阿伯。
“姑娘,好久不見啊。”
阿伯熱情地招呼她,“還是老樣子?雙皮奶加紅豆?”
薑淺淺怔了怔,眼眶驀地一熱。
原來還有人記得她。
“嗯,老樣子。”她輕聲說。
阿伯很快端來糖水,又遞給她一條幹毛巾,“擦擦吧,別著涼了。”
薑淺淺道了謝,低頭舀了一勺雙皮奶。
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卻讓她喉頭發哽。
以前,江逸總會陪她來。
她貪吃,每次都要點兩份,江逸就笑著捏她的臉,說:“再吃下去,以後婚紗都穿不上了。”
她就會耍賴,把剩下的推給他,“那你幫我吃。”
江逸從不拒絕。
可現在,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連糖水都變得苦澀。
手機突然震動,是工資到賬的消息。
還有酒吧老板發來的短信。
【薑淺淺,從現在開始,你不用來上班了。】
【江總不是我們能得罪的。】
薑淺淺麵無表情,沉默了許久。
最後突然笑出了聲。
無所謂了......
她已經習慣這種生活和她處處作對的日子。
喝完糖水,薑淺淺離開鋪子。
回到家的她迅速洗了個熱水澡,拿出手機線上投遞簡曆,但全部都在幾秒鐘內被拒。
盡管回複的話術都是不適合,但薑淺淺已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她唯一能走的路,也被江逸徹底堵死。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薑淺淺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門,望見來人時,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