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晴空。
一輛吊機開進空蕩蕩的鬥獸場。
黎若像條死狗一樣被人拖出來,捆住雙手。
“憑你一個傻子,也想嫁給以淮哥?”沈清歡獰笑著,扯了扯她緋紅的衣角,“這婚紗真別致啊,可惜,你沒命穿到婚禮現場了。”
“不,不,若若怕,若若不要。”
黎若癟著嘴,在那頭凶猛的鬥牛被放出來時,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嘖,真不愧是個傻子。”
沈清歡拍拍她的臉,轉身走上看台,“開始吧。”
話落,黎若被緩緩吊到鬥獸場上空。
“啊!怕!若若害怕!”
“有牛!嗚嗚嗚若若不要,以淮救我,救——啊!”
鎖頭打開,黎若尖叫著砸到地上。
重逾千斤的鬥牛嘶吼著,衝過去用角將她頂飛,又回身狠狠踩到她身上。
整個鬥獸場都回蕩著黎若的慘叫。
潮熱的血四濺開,牛眼爆出駭人的猩紅。
鬥牛怒吼著,朝她張開血盆大口......
“啊!”
黎若猛地睜開眼!
“你終於醒了,”沈清歡帶著哭腔撲上來將她緊緊抱住,“都是我不好,明明隻是想幫你完成願望去看看鬥牛,卻因為沒盯緊讓你鑽進了鬥獸場,還受傷耽誤了婚禮。”
“好了清歡,這件事說到底是若若貪玩惹出來的,跟你沒有關係。”
段以淮將她扶起來,滿眼心疼。
黎若靜靜看著他們,想起了一切。
她本是法國貴族黎氏幼女,三年前和朋友組隊爬野山時被大雨衝散,絕望之際遇見了同樣跟隊友走散的段以淮。
兩個陌生人就這麼相互照顧著,硬生生熬了七天七夜才被救出來。
因為是在異國,又有黎若的刻意隱瞞,到最後段以淮都以為她隻是普通留學生,住院期間也很是照顧。
黎若動心了,卻不料段以淮在她準備表白的前夜急匆匆回國,甚至連一張紙條都沒給她留下。
她要去找段以淮,卻遭家人阻攔,隻因黎家跟段家有世仇,當初也是因為段家的百般阻撓,黎家才一直無法回國認祖歸宗,最終定居海外。
可黎若最終還是走了。
初戀總是炙熱而衝動,她遠赴江城,苦追段以淮大半年才俘獲他的心,原想著在自己生日那天坦白身份,他暗戀多年的白月光沈清歡卻回國了。
沈清歡直接搬到了段以淮隔壁。
黎若與她交鋒數回,最終都敗給了段以淮的偏袒,幾度傷心欲絕想要分手,卻又不甘心就此認輸。
直到,一年前兩人同時被綁架,段以淮選擇了沈清歡。
綁匪要撕票,黎若拚死逃出卻墜下山崖,昏迷兩個月醒來後,就成了傻子。
出於愧疚,段以淮決定娶她,卻依舊跟沈清歡曖昧不清,無數次縱容她欺負黎若,哪怕像這次差點死在鬥獸場,他也隻是用一句“若若傷到腦子不懂事”輕輕揭過。
可惜,黎若清醒了。
安撫完沈清歡,段以淮才看向她,“婚禮我會再選別的日子,你在醫院好好養傷,以後不要這麼任性,自己受傷就算了,還害清歡這麼自責,這樣很不好。”
黎若被鬥牛踩斷八根肋骨,小腹被牛角捅穿,右手小拇指因劇烈撞擊粉碎性骨折,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更是不計其數。
可在段以淮眼中,她丟掉的半條命,比不過沈清歡的一句“自責”。
“我知道了。”
黎若閉上眼,將兩行清淚藏進了枕頭裏。
等段以淮走後,她才拿起手機,撥打了那個塵封許久的號碼。
“哥,我後悔了,你,你來接我回家好不好?”
黎若剛發出聲音便哭了出來。
“怎麼了若若?是不是受委屈了,哥在呢,別怕。”
“對不起,當初我不該不聽你們的勸告,你能不能來接我回家?還有之前說的那樁跟傅家的聯姻,如果對方還願意的話,我答應。”
“你能想開就最好了,再等十天,哥安排好剩下的事立刻去接你。”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