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許妍的哭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戛然而止。

她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極致的慌亂。

她張了張嘴，喉嚨裏發出“呃......呃......”的聲音，在麥克風的放大下顯得格外刺耳，卻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是啊，她怎麼可能答得上來。

她隻記得，她從我電腦裏拷貝走了一個能讓她一步登天的“寶貝”，卻從未留意過那個被我命名為“Final_Trash”的，充滿了嘲諷意味的文件名。

看著她瞬間煞白的臉和躲閃的眼神，台下的觀眾開始竊竊私語，評委席上的王教授和張院長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我沒有再追問，也沒有理會他們各異的表情。

在許妍驚恐、王教授和張院長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我從我那個毫不起眼的帆布背包裏，拿出了一個牛皮紙文件夾。

我沒有走向許妍，而是徑直走到了評委席前。

在他們三人的注視下，我將文件夾裏的三樣東西，一一取出，擺在了那張長長的評委桌上。

第一樣東西，是一個深藍色的硬殼證件。

我將它翻開，推到他們麵前。舞台上方的攝像機立刻給了一個特寫，清晰地投射在大屏幕上。

證件的封麵上，燙金的國徽下是四個大字：華國科學院。

內頁，我的照片被鋼印覆蓋，姓名：葉佳佳。單位：華國科學院，少年班。

王教授臉上的怒氣瞬間凝固，他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我沒有給他們太多思考的時間，拿出了第二樣東西。

那是一份用透明文件袋裝著的合同。

我將它抽出，平鋪在桌上，攝像機再次精準捕捉。

白紙黑字，標題赫然是——《軍用級救援無人機視覺動態識別與規避算法開發協議》。

甲方，是一個他們絕對不可能不知道的名字：李文博。國內人工智能領域的泰山北鬥，中科院院士。

乙方，是我的名字：葉佳佳。

“嘶......”

我清晰地聽到張院長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手抖了一下，差點沒拿穩自己那常年不離身的保溫杯。

王教授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看著那份協議，嘴唇微微哆嗦，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癱坐在舞台中央的許妍，看著大屏幕上那份協議，眼神裏充滿了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恐懼。

最後，我拿出了第三樣東西，一份厚達數十頁的紙質文件。

“這是Git的提交日誌記錄。”我平靜地開口，聲音在死寂的會場裏異常清晰。

“在座的兩位，都是計算機領域的專家，應該看得懂這是什麼。”

我指著日誌上的記錄，攝像機緊緊跟隨，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上麵，詳細記錄了過去九十三天裏，許妍同學在答辯中展示的每一個核心代碼模塊，是如何在我手中被創建、測試、修改，並最終被歸入一個文件夾的。”

我的指尖，最後落在了日誌的末尾，那一行清晰的記錄上。

“而那個文件夾的名字，就叫‘Final_Trash’。”

我抬起頭，目光冷冽地掃過他們三張已經毫無血色的臉。

“許妍，我從來沒有嫉妒過你，因為你所炫耀的一切，都不過是我丟棄的垃圾。”

“你提交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參賽作品。那是一個我用來測試係統防禦強度的一個廢棄程序。”

“那個所謂的‘病毒’，那個倒計時，是防止核心代碼被非法拷貝或泄露的，係統二級加密自毀程序。一旦程序脫離我的授權環境運行，它就會自動觸發。”

我的聲音不高，卻通過麥克風，字字誅心地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所以，從頭到尾，你都不是在參加什麼狗屁比賽。”

我轉過身，一步步走向渾身顫抖的許妍。

“許妍，你這是在非法竊取國家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