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拍賣會現場。

顧晶正陪著陳少明應酬，她與陳少明姿態親昵，低聲耳語，惹得陳少明朗笑連連。

陳董在一旁看著，滿意地點頭。

就在顧晶端著香檳與人寒暄時，她的目光掃過宴會廳入口，身體猛地一僵。

沈懷川為什麼會來這裏？

隻見沈懷川一身高定鐵灰西裝三件套，劍眉星目。

他沒有過多的裝扮，卻帥得驚心動魄，光彩奪目。

顧晶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難道他是故意跟蹤她來的？他想幹什麼？

沈懷川的目光掃了過來，落在她和陳少明身上。

他的眼神平靜無波，看顧晶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顧晶瞬間尷尬不已，她下意識地想推開陳少明，細腰卻被陳少明更緊地摟住。

陳少明挑釁地看向沈懷川，大聲道：“晶晶，你看那幅畫......”

沈懷川卻像沒看見他們一樣，徑直繞開他們走遠。

顧晶看著沈懷川的背影，心頭莫名一陣不安。

拍賣開始，拍賣品一一展示。

忽然，陳少明指著一件拍賣品：“晶晶你看這個青花瓷香爐好雅致，放在我們新家的書房一定很有味道！”

沈懷川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心臟猛地一縮。

那是一個青花蓮紋三足小香爐，那年顧晶剛和他同居，他專門買來送給她的。那時顧晶倍為珍惜，把香爐放在書房日看夜看。

可如今，卻被她拿來當拍賣品。

沈懷川緊緊閉上眼，強壓心中翻湧情緒。

顧晶則是有些尷尬，沒有接陳少明的話。

“少明喜歡？”陳董讚許地舉起了競價牌，“爸爸給你拍下來，就當給你們新居添個彩頭。”

香爐價格不高，陳董輕鬆拿下。

隻是在陳少明接過香爐時，卻“不小心”鬆了手，香爐頓時摔得四分五裂。

“哎呀，我真是不小心，這麼好看的香爐說壞就壞了。”陳少明狀似尷尬地笑笑，眼神卻似有若無地看向沈懷川。

他分明知道這是沈懷川送給顧晶的東西，所以才故意挑釁。

沈懷川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香爐碎片上，眼底是深不見底的荒蕪。

他的視線在香爐上停留了幾秒，然後，極其緩慢地移到了顧晶臉上。

顧晶被那眼神看得渾身發冷，半點解釋的話都說不出。

拍賣間隙，眾人移步休息廳。

陳少明被陳董帶著應酬幾位重要人物，顧晶跟在旁邊。

沈懷川獨自站在窗前，背影單薄孤寂。

這時，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生意夥伴走來。

“沈總怎麼自己在這兒看風景呢？”王老板語氣幸災樂禍，“唉，瞧我這記性！顧總現在可是陳大少的女伴，正陪著他應酬貴客，哪還顧得上舊人呀！”

身邊幾人發出心照不宣的嗤笑。

王老板走近一步，壓低聲音：“我真是替你不值，當初顧晶創業最困難的時候，你為了幫她拉投資，連自己房子都抵押了，還三天兩頭往她那個破公司跑，累得人都瘦脫相。現在人家攀上高枝，你隻能靠邊站了！”

這些話像冰冷的刀直往沈懷川心口插。

顧晶聽到這邊的動靜，想衝過來製止，卻被陳董一個眼神定住，陳少明則等著看好戲。

沈懷川抬眼，對著王老板冷冷一笑：“王老板，操心好你自己妻子的新歡和公司那幾筆爛賬吧。我的事不勞費心。”

他的話精準戳中王老板的痛處。

王老板臉色瞬間漲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在同伴尷尬的目光中狼狽退開。

中場休息結束後，拍賣進入高潮。

壓軸的翡翠玉璧登場，起拍價高昂。

真正的頂級買家開始角逐，價格迅速飆升。

陳少明被那玉璧光澤吸引，求著陳董舉牌：“五千萬！”

全場嘩然，陳少明得意至極，自以為穩操勝券。

就在這時，一個淡漠平靜的男聲響起：“九千萬。”

全場目光聚焦沈懷川身上。

“九千萬？！”陳少明失聲低呼，滿臉鄙夷，“他哪有那麼多錢！肯定是打腫臉充胖子！”

顧晶眉頭緊鎖，心亂如麻。

沈懷川不可能有這麼多流動資金，難道是借貸或者用了杠杆？

陳董眯著眼，顯然他也不認為沈懷川拿得出這筆錢。

競價繼續，沈懷川麵無表情地又加了一次價，價格突破一億！

場內嘩然。

陳少明更是嗤之以鼻：“一億？他拿命還啊？看他怎麼收場！”

顧晶手心全是汗，她是真的擔心沈懷川意氣用事。

最終，槌音落下，沈懷川拍得玉璧。

陳董搖搖頭，對顧晶說：“為了爭一時意氣，把自己逼到絕路。一億不是小數目，後續怎麼處理？”

言下之意，讓顧晶趕緊和沈懷川撇清關係。

沈懷川在拍賣結束後低調離場，經過顧晶和陳家父子附近時，陳少明故意提高聲音。

“有些人就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以為花大錢買件東西就能高人一等了？真是可笑。”

沈懷川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向出口。

在經過捧著玉璧的工作人員身邊時，他平淡地吩咐了句：“聯係故宮，按流程捐贈。”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落入顧晶和陳少明耳中。

陳少明傻了，顧晶也徹底懵了。

一億拍下的東西捐了？他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