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下了第二十次病危通知書後,爸爸又一次被送進手術室裏搶救。
我在手術室外無助傷心時,卻收到了早已和母親斷絕關係的外公發來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在參加親子運動會。
我的閨蜜和她的兒子。
還有我的未婚夫。
“你和你媽一樣!看上的男人都不行!”
我這才知道,早上收到醫院下達的病危通知書後,他說他有要緊事不能陪我去醫院。
原來是這回事。
我給遠在M城的外公回了個電話。
“那我聽您的話,回去聯姻。”
“隻要您救救我的爸爸。”
......
電話剛掛上,手術門就打開了。
“唐先生目前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但如果還找不到合適的供體做心臟移植手術,恐怕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我心神不寧地坐在病床邊守了爸爸一上午,何一鳴的電話才姍姍來遲。
“手術怎麼樣?按我說就別浪費醫療資源了,你爸名聲本來就不好,早點死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他是被冤......”
“行了,不說這個。”他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今天我不回去了,我答應小陽要陪他出去玩。”
“你知道的,他從小就沒有爸爸,就當是帶他體驗一下爸爸節的氛圍。”
我愣愣地盯著被掛斷的界麵,握緊手機一言不發。
上一次,他說要替閨蜜給小陽開家長會,讓他的助理陪我走完訂婚儀式。
後來我在兼職時摔傷了腿,他又說要和閨蜜陪小陽去春遊,讓我自己去醫院......
其實一切早就有跡可循,隻是我習慣性地替他想好理由說服自己。
我默默擦幹眼淚,確定爸爸睡著後才回家去給他拿換洗衣物。
收拾完東西,我順手點開手機,卻看到了何一鳴和小陽的臉上用彩色顏料畫著相同塗鴉的照片出現在閨蜜肖詩雨和我的聊天框裏。
她說:“我親手畫的父子限定款!”
彩色顏料襯得笑容十分燦爛,可我清楚地記得,他不喜歡顏料的味道。
我每次外出寫生回來,他總會皺著眉頭離我遠遠的,“這些化學物質有毒,少畫點吧,畫了也是浪費時間。”
其實從來都不是顏料的問題,隻是拿著畫筆的人不合他的心意。
兩條消息很快就被撤回。
肖詩雨的視頻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瑤瑤你別誤會呀,我就是發錯了。”
在她的身後,小陽坐在何一鳴的肩膀上,大笑著喊爸爸好高。
“沒誤會,挺好的。”我忍不住開口嘲諷,“你們挺像一家三口的。”
肖詩雨立馬擺出一副受到冤枉的表情:“你說什麼呢!咱倆是好朋友,我怎麼會對一鳴有其他想法!”
何一鳴聞言後立馬接過她的手機,一臉鐵青地衝我發脾氣,“我事先跟你報備過了,你也沒說不行,現在來為難詩雨算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想成全你們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