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偏廳傳來了林薇薇虛弱的咳嗽聲,那聲音讓他瞬間變得堅定。
“動手!”
隨著他的命令,那把刀精準地刺入了陽陽小小的胸膛。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被一同挖了出來。
陸兆年拿著那個尚在溫熱跳動的心臟,步履匆匆地從我身邊走過,沒有看我一眼。
“薇薇,別怕,我拿到藥引了,你馬上就會好起來。”
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卻將我的世界割裂得支離破碎。
我癱坐地板上,抱著我的陽陽。
他小小的身體已經失去了溫度,胸口那個血淋淋的洞,無聲地控訴著他父親的殘忍。
他甚至沒來得及留下一句遺言,就在被親生父親送上的手術台上,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陽陽......媽媽的陽陽......”
我一遍遍地親吻著他冰冷的小臉,淚水決堤,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的喉嚨像是被水泥堵住,所有的悲慟都化作無聲的淩遲。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抱著陽陽的屍體離開的。
當那小小的身體被推進烈焰中時,我感覺自己也被一同焚燒,化為了灰燼。
抱著那個沉甸甸的骨灰盒回來時,陸兆年和林薇薇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林薇薇依偎在他懷裏,臉色紅潤,笑意盈盈,哪裏有半分被邪祟纏身的樣子。
看到我,陸兆年皺起了眉頭,眼神裏滿是厭惡。
“沈思妤,你又在玩什麼把戲?抱著個骨灰盒回來,是想咒誰?”
我將骨灰盒放在茶幾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陸兆年,這是陽陽的骨灰。”我抬頭,目光平靜。
他嗤笑一聲:“騙誰呢?沈思妤,你不要再鬧了。”
“你看看薇薇多大度,醒來後不僅原諒了咱們兒子,還把陽陽送到最好的VIP病房休養。”
“你抱個骨灰盒回來是不是就盼著陽陽死了好博取我的同情心?我就知道你為了爭風吃醋,嘴裏沒一句真話。”
他竟然認為我會拿陽陽的死來爭風吃醋,我當初為什麼看上這樣的男人。
我直直地看向他,失去陽陽的痛已經讓我的心麻木,產生不了任何多餘的情緒了。
將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他,“陸兆年,我們離婚吧。”
陸兆年一下子站起身來,“離婚?沈思妤,你以為你是誰?”
“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離開我,你什麼都不是。”
“收起你這套欲擒故縱的把戲,我沒空陪你演戲。”
林薇薇柔柔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軟糯:“兆年,你別這麼說思妤姐。”
“思妤姐肯定是一時接受不了陽陽的心臟拿去做藥引,心裏難過才說胡話的。”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那偽善的模樣讓我胃裏翻江倒海。
“是啊,我是在說胡話。”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就應該直接殺了你。”
“你!”林薇薇嚇得往陸兆年懷裏縮了縮,眼圈瞬間就紅了。
陸兆年勃然大怒,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沈思妤,你瘋了嗎!薇薇好心為你說話,你竟然還想傷害她!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惡毒!”
“離婚?好!我成全你!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沒有你這個所謂的旺夫命,我陸兆年和我陸家,照樣能風生水起!”
他拿起筆,龍飛鳳舞地在離婚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滾!現在就給我滾出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