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出身寒門。
入仕本就困難,可丞相府的千金卻偏偏看上了他。
世人都說,宋墨命好。
一朝娶了相府千金,名利雙收,人生得意。
他的仕途嶽父大人早就給他鋪好了。
眼下戶部侍郎的位置就是給他留著。
無論背後怎麼議論,酒席間大家舉著酒杯都要畢恭畢敬地喊他一聲宋大人。
一聲聲愣是把宋墨喊迷糊了。
他走得跌跌撞撞,敲開了沈玲琅的門。
“夫人,夫人我今日真的好高興。”
沈玲琅卻拿了手帕遮住了口鼻,“一身酒氣就往我房裏鑽,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夫人,不是小門小戶,我如今就要成戶部侍郎了。”
“那還不是我父親幫你留下的,你這樣大言不慚也不嫌害臊。”說著又使喚身邊的貼身丫鬟,“快把大人送去書房。”
宋墨低著頭嘴裏繼續嘟囔著什麼,眼神裏卻滿是狠厲。
我一早就備好了解酒湯候著。
宋墨驚喜地摟住我,“辛苦狐兒了。”
“大人每日觥籌應酬才是辛苦,我隻是想盡心照顧好大人。”
他在我的臉上落下一個吻,“狐兒,這世上也就隻有你對我是真心的了。”
“等我做了戶部侍郎,就娶你過門。”
我果斷拒絕了他,“我心悅大人,隻盼能貼身伺候,進門一事萬萬不敢想。”
“你可是怕沈玲琅不允?”
我微微點了點頭,“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們生了嫌隙。”
“狐兒,你考慮如此周全,得你是我之幸。”宋墨的眼神落在院外,語氣冰冷,“這個府裏她做主太久了。”
盲人獲得光明的第一件事就是丟掉他曾經視如生命的拐杖。
宋墨如願成了戶部侍郎。
用早膳的時候,他平靜地向沈玲琅宣布了要納我做小妾的消息。
沈玲琅摔了碗,一巴掌甩在宋墨的臉上,“你敢?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父親,此生從不納妾。”
宋墨神色未變,夾起盤中的菜繼續嚼著,“那是從前,如今我是皇上親封的戶部侍郎,是從五品官員,納妾這事不需要你的同意。”
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宋墨突然變了一副樣子,沈玲琅震驚之餘,不忘又舉起了巴掌。
這一巴掌宋墨沒有挨。
他朗聲道,“你看看你這個樣子,與那市井潑婦又有何異。”
說罷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起身時還不忘囑咐沈玲琅,“夫人還是當謹言慎行,不要丟了我宋府的臉麵。”
沈玲琅將這一切歸咎到我頭上。
也不知是哪個多嘴的丫頭把這事傳了出去。
他們都說,宋墨撿回來一個狐狸精,勾人魂魄不說,還教唆宋墨做出了寵妾滅妻的事。
我聽到這話時,正在房裏畫臉皮。
前日裏做好的臉皮被宋墨親了一口,給我惡心壞了。
隻好將它扔了。
好在畫個臉皮不是什麼難事,不多會就已經畫好了。
銅鏡裏的一張臉傾國傾城,任誰見了都移不開眼。
人間裏的話本子真沒說錯,我狐族慣是會勾引人的。
這不,外麵的一雙眼睛已經看直了。
我打開窗戶,衝他招招手,“小公子,再看可就不禮貌了。”
那人驚慌失措地收回眼神,手裏的劍一時都拿不穩掉在了地上。
狼狽的樣子逗得我笑出了聲。
“你這麼喜歡看,不妨多看看。”我朝他吹了一口氣,“小公子看了我,可是要聽我話的。”
他失神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