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州很快拿著藥回來了。
來自我那陌生未婚夫的關心讓我心裏更加不好受。
他將水杯遞給我,便再沒話說,病房裏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他似乎想打破這種僵局,但又有些不知所措。
“念念,我知道委屈你外嫁,你心裏不好受。”
“我也舍不得,可是你也知道,最終一定會這樣的,不管拖多久。”
原來這五年,竟是我這個累贅拖住了他的坦途和幸福。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我和白薇薇也隻不過是逢場作戲。”
“你知道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我們甚至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我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他什麼都想要。
既想要聯姻帶來的潑天富貴,也想要我對他死心塌地的愛。
“嗯,我會接受家裏安排的。”
他似乎對我的順從很滿意,緊繃的麵龐終於鬆懈下來。
“我已經給你買了一棟別墅,出院後你就直接搬過去。”
“家裏你的個人物品,我會讓人收拾好一並送過去的。”
他安撫我好好休息便離開了,但意外的是,他錯拿了我的手機。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他遺留在床頭櫃上那部幾乎一模一樣的手機。,幾乎是下意識地在密碼欄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屏幕應聲而解。
消息不斷彈出,陸氏家族內部群正聊得火熱。
【承州這次做得真牛!把那個養女甩給顧家那個廢物,既能讓白小姐放心,又讓顧家欠下一個人情,一石二鳥!】
【就是,那野丫頭拎不清自己的身份,還敢對承州有非分之想,早該處理了。】
【這養女是個禍害,承州你要注意,千萬不能被真的亂了心智。】
這些流言我不知道聽過了多少。
在他們眼裏,我一直都隻是一個拖累陸承州的包袱,一個絕對的禍害。
作為陸家收養的孤女,我在那個危機四伏的大家族裏過得如履薄冰。
是陸承州的存在照亮了我灰暗的世界。
我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向下劃,卻看到了陸承州早已發出的信息。
【我自有分寸,和她隻是玩玩,怎麼可能動真情。】
靠著他的偏愛,我支撐了五年。
到頭來卻發現支撐著我前進的竟是一片虛無。
我隻等來了他冷血的放棄,等來了他隻把我當作玩物的結局。
所有的溫情和承諾,都不過是糊弄我的把戲。
不知是不是撞擊的後遺症,腦部一股劇烈的疼痛猛然向我襲來。
額頭燙得嚇人,意識漸漸開始模糊。
我顫抖著手,撥通了自己手機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起,但傳來的卻是白薇薇嬌媚的聲音。
“喂?是陸念吧,找你小叔叔嗎?”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幹幹巴巴擠出一句:“他的手機......拿錯了。”
“哎呀,真不湊巧,他正在幫我試戴婚紗呢,不方便過去換。”
“反正他陪我的時候從不接電話,手機就先放你那吧。”
電話被無情地掛斷,支撐著我的那股勁兒消失,我徹底昏死過去。
第二天,我收到陸承州派人送回的手機。
白薇薇發的照片在朋友圈刷了屏。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笑得甜蜜無比。
而陸承州正單膝跪地,溫柔地為她整理著裙擺。
配文:“他說,我是他唯一的例外和終點。”
護士進來幫我換藥,看著我歎了口氣:“你男朋友也真是不負責,怎麼能丟你一個人在醫院。”
我平靜地看著窗外。
“隻是沒有血緣關係的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