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川離開後,我在手術室外,等了五個小時。
醫生出來後,我衝上去,抓住他的白大褂,聲音顫抖:“醫生,我女兒的手......”
“手術很成功,手指保住了。”
“但是......肌腱和神經損傷太嚴重,拖延的時間也太久。這雙手,以後再也無法進行精細活動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再也不能彈鋼琴了。”
我頓時如遭雷擊。
糖糖被推出來,但麻藥過後,疼得渾身發抖,小臉慘白。
她看著自己被紗布層層包裹的手,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卻不敢哭出聲。
“媽媽......”
她小聲地抽泣,“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他是不是隻喜歡淺淺阿姨?”
我的心被這句話刺得千瘡百孔。
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病房門被推開。
楚青雲麵無表情走進來。
他不是來看糖糖的,他隻是來傳達傅廷川的命令。
“傅總說了,讓你別妄想用孩子來道德綁架他。”
“他愛的是淺淺,你和這個小雜種,別想成為他的汙點。”
他竟然這麼說我女兒!
楚青雲仿佛沒看到我眼中的恨意,伸出手,直接把我手腕上唯一的鐲子擼了下來。
“這個,傅總讓我替他保管。就當是,你女兒弄壞淺淺手鏈的賠償。”
無恥!
我氣得渾身發抖,卻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
他走了,丟了幾張鈔票在床頭。
“傅總說了,隻提供最基礎的治療。那些進口藥、康複治療,想都別想。”
他斬斷了糖糖最後的希望。
我去洗手間用冷水洗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隔間裏,傳來蘇淺淺打電話聲音。
“哎呀,別提了,那個小賤種的手,徹底廢了!廷川為了給我出氣,把楚青蔓那個賤人也快逼瘋了。”
“傅太太的位置?那還不是早晚的事?一個替身,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回到走廊,我看見了傅廷川讓人搬來一架嶄新的白色三角鋼琴,就放在蘇淺淺的VIP病房裏。
隻因為蘇淺淺說,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後,心裏不舒服,想聽點音樂壓壓驚。
我的女兒,因為鋼琴被折斷了手指。
他卻給凶手買了一架新的鋼琴。
他看見我,眉頭皺起,厭惡毫不掩飾。
“正好,你不是最會這個嗎?”
“明天開始去教淺淺彈琴,算是為你女兒贖罪。”
我明白,他們不僅要毀掉女兒,還要踩碎我的尊嚴。
我看著他,突然笑著點點頭,聲音平靜。
“好,我準備一下。”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順從,轉身去哄蘇淺淺了。
我拿出備用手機,指尖顫抖,撥出僅存的第二個號碼。
林森,我大學時的學長,也是唯一一個在我婚後還偷偷關心我的人。
“林森,我女兒......快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