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寢宮,令安就暴露嬌蠻的本性。
她讓宮女隨意給我找個宮殿睡覺。
可一個較年長的宮女反駁了她。
堅持要令安與我同寢而眠,聯絡感情。
看著令安不甘可不敢反駁的樣子。
年長的宮女應該是皇後派來監督她的。
半個月的菊花宴上。
我又見到了陸林鶴和江月。
陸林鶴身著月白長衫,腰間係了一枚青玉佩,頗符合他清風朗月的人設。
而他身旁的江月。
一襲大紅錦緞長裙,裙擺繡滿了金絲牡丹,發間別著一個金鸞步搖。
在陽光的照耀下,金光刺眼,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蠢貨。
我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壓製中將要吐出口的臟話。
她全身上下有一個地方跟高潔,淡雅的菊花沾邊啊!
陸林鶴私下不是挺毒舌的嗎?
他對江月這身穿搭沒有意見?
全場的目光都或明或暗落在他們身上。
陸林鶴神色自如。
而江月在眾人的目光中高高的昂起頭。
陸林鶴被相識的同僚叫走。
江月百般無聊的四處看,春雨低著頭敬業的站在她身邊。
看到我時,眼睛一亮,扭動著腰肢朝我走來。
她隨意擺動發間的金鸞步搖,但唇間得意的笑暴露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我擺弄著手裏的菊花玉佩,玉佩溫潤,菊花雕刻的栩栩如生。
這是太子前幾日送給我的禮物。
他不加掩飾的不情願,想必是趙皇後強迫他來示好。
拿人手軟,那我也送太子一份禮物。
江月看我不在意她的錦衣,不在意她的步搖,
隻是在把玩一塊顏色寡淡的玉佩。
她氣急敗壞,一把搶過我的玉佩。
重重的向地上砸去。
「你以為自己現在飛上枝頭變鳳凰嗎?你看,假公主被人眾星捧月的捧著。」
江月鄙夷的目光上下掃視我,
「而你,也就是本夫人可憐你孤家寡人。」
「別到時候鬥不過假公主,又來糾纏我的夫君。」
話音剛落,我幹脆利索甩江月一個巴掌。
她捂住臉,氣的手都在抖。
「你敢打我!」
江月下意識的抬手打回來。
我攔住她的手神情嚴峻。
「陸夫人,把玉佩撿起來!」
江月氣憤地口不擇言,
「你休想!一個破玉佩,隻有你這個賤人會把它當成寶!」
這邊的騷動引起了女眷們的注意。
令安公主冷聲道。
「薑沉月,你好大的口氣!」
「這是我三皇兄送給安樂的禮物!你剛才的話語,本宮大可以治你一個藐視皇家之罪。」
令安代表至高無上的皇權,她的怒火震懾了在場的年輕女眷。
她們紛紛低下頭,不敢言語。
可被震懾的人不包括江月。
她聽到令安的話,殷紅的嘴唇扯出一抹譏嘲的笑。
她不再隻將惡意刺向我。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從農婦肚子出生的令安公主嗎?」
江月重重咬住公主二字,「你想治我的罪!就憑你偷來的公主身份!」
「我可是陸夫人,貨真價實的!」
令安養尊處優十幾年,哪曾遇見過敢與她爭吵的人。
頓時被氣的說不出話,隻是一味的在那裏你你你。
江月見狀更加自傲,推開令安想走向我。
我扶住踉蹌的令安,平靜的開口。
「陸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說起陸大人,令安和陸大人之間可是有著同生共死的感情。」
聞言,令安立刻甩開了我的手,情緒失控的走向江月。
「對!鶴哥哥救過我,我說過要以身相許。要不是你!薑沉月,要不是你插足我們,現在嫁給鶴哥哥的人就是我!」
「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嫁入府三年無所出。不僅如此,你還善妒,不讓鶴哥哥納妾!讓他守著你這個黃臉婆痛苦的過一生!」
令安越說越激動,手狠狠鉗住江月的肩膀。
對於這段過往,江月一概不知。
她神色慌張的將目光投向我,希望我這個真薑沉月能主動來替她解圍。
我隻是淡淡的偏過頭。
那張熟悉的臉上閃過怨毒,江月嘴硬的回懟令安。
「現在與鶴郎結為夫妻的女人是我!以後為他生兒育女的也是我!百年之後我們還會合葬,永遠不分開!」
這一番話將令安刺激的更狠。
「薑沉月,你這個賤人!」
我冷眼旁觀令安的瘋狂。
這副神情我見過太多太多次。
陸林鶴與令安公主的相識過程是一個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私自出宮的令安被賊人擄走,陸林鶴救下了她。
令安對陸林鶴一見鐘情,又意外得知了他的狀元身份。
滿心歡喜的求趙皇後答應同意這門婚事。
可再見到陸林鶴時,他已身著婚服與我完婚。
從此,在令安眼中我就成了用盡卑劣手段,橫刀奪愛的小人。
而她的鶴哥哥則是在丞相府的威壓下,受盡屈辱不得不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
令安致力於在任何場合找我的麻煩。
隨便找個借口罰我下跪扇我巴掌都是家常便飯,不斷往陸府送美貌歌姬,揚州瘦馬。
人都在爬床時被陸林鶴殺了。
可府外逐漸有我善妒,草菅人命的流言。
我被京城世家夫人小姐所孤立。
最過分一次,令安不顧規矩闖進我的房中。
神色癲狂看著我身上歡好的痕跡,拔下發簪想要毀了我的臉。
最後是我拚命反抗,發簪隻是刺穿我的手。
後來我才知道,在陸林鶴滿眼猩紅,強拉著我上床那天。
令安將陸林鶴邀到公主府,在酒中下了春宵藥。
她褪下外衣,主動獻身。
而陸林鶴寧願劃傷自己,撐到回府找我,也不願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