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升學宴這天,我提前結束手頭的項目,匆忙趕回了老家。
推開門,卻發現女兒被婆婆關在狗籠裏,
被迫和一隻藏獒搏鬥,渾身被撕咬得鮮血淋漓。
這僅僅因為女兒考上了國防大學,搶了那個隻考上大專的侄子的風頭。
要知道,這個家這些年全都是靠我開的服裝廠維持生計。
這群吃飯砸鍋,端碗罵娘的人,當真是好日子過夠了。
1
宴席上一片歡聲笑語,甚至有人開起了賭局,下注猜測女兒還能撐多久。
“你看她的腿都快被咬斷了,我賭一千塊,最多再撐十分鐘。”
“人家可是考上國防大學的,身體素質怎麼會這麼差,我看再待半個小時都沒問題。”
“半個小時怕是骨頭都要被吞了,這丫頭也是倔,認個錯就能出來,她偏不。”
這些嘲諷的話語像針一樣紮進我的耳朵,我咬緊牙關,給廠裏的保鏢隊長發了個求救短信後,猛地推開麵前的人群。
當看到女兒渾身血汙的模樣時,我氣得渾身發抖。
女兒看到是我,立刻帶著哭腔喊道:“媽媽,救我......”
這一聲呼喊讓我心如刀絞。
我環顧四周,沒看到老公喬遠鋼的身影,隻看到婆婆正拿著賭資。
我一步步逼近,眼神像刀子一樣射向她:“趕緊把我女兒放出來!”
可婆婆卻毫不在意,一口口水吐在我臉上:
“你這個生不出兒子的女人,還敢這樣跟我說話。”
婆婆一向重男輕女,女兒小時候吃塊肉都會被罰跪。
後來我拚命在城裏立足,把女兒帶在身邊。
這些年她怎麼說我,我都忍了,但她千不該萬不該動我的寶貝女兒。
我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瓶砸在地上,碎片抵住她的脖子:
“把鑰匙拿出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所有賓客都驚訝地看著這邊,沒人想到一向孝順的我會和婆婆翻臉。
婆婆顫著聲音朝外麵喊:“遠鋼,快來救我,你媳婦要你親媽命了!”
下一秒,喬遠鋼跑了過來將我狠狠踹倒在地。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今天是軒軒和韻知的升學宴,大喜的日子,你發什麼瘋?”
我指著鐵籠裏快撐不住的女兒:
“到底是誰在發瘋,籠子裏的是你親女兒,你們怎麼能這麼欺負她?”
這時,和喬遠鋼一起回來的嫂子氣勢洶洶地說:
“你女兒嘲諷我兒子隻考上大專,還差點毀了我兒子的命根子!隻把她關進狗籠都是輕的,要是鬧到派出所,她這國防大學都別想上了!”
2
我看向侄子軒軒,他身上有幾處纏著紗布,顯然剛從衛生所處理過。
可平時乖巧懂事的女兒怎麼會平白無故對他動手?
又一聲慘叫傳來,我來不及多想,從地上爬起來,衝進堂屋拿起斧頭就朝鎖鏈劈去。
喬遠鋼拉住我,皺著眉頭說:
“這好好的升學宴,你非要毀了才開心嗎?”
“嫂子對韻知已經夠寬容了,她犯了這麼大的錯,隻是讓她認錯道歉,是她自己強,不肯認錯,嫂子把她關進去也是教她學規矩。”
自從大伯哥去世後,喬遠鋼就特別照顧他們母子,甚至情人節都丟下我,去陪侄子過生日。
我指著女兒血肉模糊的腿控訴:“你這不是讓她學規矩,是想毀了她!”
他卻不當回事:“不過就是斷了一條腿,之後找醫生接上就好了。”
這句話像冰錐一樣插進我的心裏。
我不願再和他多說,舉起斧頭繼續劈鎖鏈。
籠中的藏獒被激怒,眼看就要撲向女兒。
我立刻調轉方向,從籠縫裏朝藏獒劈去,正中它的腦袋。
侄子軒軒突然過來用力推我:“你還敢對大黃動手,活該你生個賠錢貨,你怎麼不去死!”
嫂子也委屈地看向喬遠鋼:
“遠鋼,那條藏獒是你哥在世時買給軒軒的,現在我們孤兒寡母就連條狗都護不住。”
席上的人也紛紛指責:“要不是軒軒他爸輟學供遠鋼讀書,你們能開上工廠?”
“這兩母女都是白眼狼。”
我立刻反駁:“這個工廠和喬家沒有半毛錢關係。”
喬遠鋼上前想拿斧頭,我立刻揮斧警告:“誰敢攔我,下場就和那隻藏獒一樣。”
隻聽啪的一聲,鎖鏈落地,我終於把滿身鮮血的女兒從籠中抱出來,輕輕拍著她發抖的身體:
“韻知,別怕,那條畜生已經死了。告訴媽媽,究竟發生了什麼?”
女兒眼裏含著淚,卻毫不怯弱,緊緊盯著侄子,一字一句地說:
“是他,說我搶了他的風頭,還說要讓我懷孕,不能去學校報到......”
3
聽到女兒的話,我氣得指尖發抖,難以想象她當時有多無助害怕,還要被冤枉、被關進狗籠折磨,我心疼得不行。
婆婆破口大罵:“你這個賠錢貨,不僅打了你堂哥,現在還敗壞他名聲是吧?”
女兒直視著她,堅定地說:“我說的都是實話。”
婆婆氣得不行:“看來規矩確實還沒學好,滿嘴謊話。現在就跪下給你堂哥道歉!”
她對那些叔伯使了眼色,他們立刻圍了上來。
我當即掏出手機報警:“110嗎,我要報警......”
話沒說完,喬遠鋼就搶走了我的手機:“你非要鬧得家宅不寧才肯罷休嗎?”
嫂子立刻故作委屈地說:“遠鋼,事情經過你都看到了,為了韻知的前途,我好心沒報警,沒想到卻被反咬一口。”
喬遠鋼看向我們母女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耐:“去給你堂哥認錯道歉,不然這學你也別上了。”
我冷笑一聲:“喬遠鋼,你寧願相信你侄子,也不相信你親女兒是嗎?”
“既然這樣,那今天這警我是非報不可了。”
“我女兒說的事是百分之一百要查的,但嫂子非法拘禁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呢,我一定要讓她們母子付出應有的代價。”
喬遠鋼的臉色霎時變得陰沉無比。
“嫂子獨自一人拉扯孩子本就不容易,你為何非要這麼逼她呢,喪不喪良心啊?”
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維護與疼惜,刺痛了我的雙眼。
見我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他連說了三個“好”字。
緊接著,他走到嫂子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你別擔心,我絕不會讓她傷害到你們母子。”
直到這時,我才留意到,他們兩隻緊握的手上,都戴著情侶戒指。
那是今年的限量款式,我之前想買卻沒買到的。
此時此刻,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怪不得這些年來,喬遠鋼總是頻繁地往老家跑,原來他是在兼顧兩頭啊。
緊接著,喬遠鋼走到人群中間,大聲宣布:
“今日在場的所有鄉親,往後都能到喬家的服裝廠上班。已經是廠裏員工的,每月工資都增加一千元。”
“你們隻需要告訴警察,是我女兒打了狗,這才被狗咬傷的,根本就沒有把她關進籠子這回事。”
在場的親戚和鄰居,大多數都在服裝廠工作。
喬遠鋼一發出號召,眾人紛紛響應。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或許連他自己都忘了。
他隻不過是服裝廠的副廠長,真正的廠長其實是我!
當初喬遠鋼在洪水裏不顧自身安危救了我,我沒要一分彩禮就嫁給了他。
這家廠子是當初我娘家扶持我開辦的,所有的股份都在我的名下。
隻是平日裏我主要負責談生意,並不參與管理,所以他們都不知道真正做主的人是我。
4
我攙扶著女兒慢慢站了起來。
“這家服裝廠,是登記在我名下的產業,其他人沒有資格在這裏做主。”
過了好一會兒,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嘲笑。
“這是喬家的廠子,你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喬家的媳婦,這廠子就是你的了吧?”
“母女倆都是撒謊精,難不成考上國防大學也是騙人的?”
角落裏的婆婆立刻接過話茬。
“我家軒軒都沒考上,她一個女娃怎麼可能考得上。”
“就算考上了,讀完書出來還不是要嫁人,將來就是別人家的人,又不是我老喬家的血脈。這廠子以後肯定是要留給軒軒繼承的。”
我不想再和他們浪費時間,背起女兒就打算去醫院,等女兒傷好了之後再回來收拾他們。
可一群人直接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嫂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弟妹,你女兒還欠軒軒一個道歉。”
“隻要她磕頭認錯,這件事我就不再追究了。”
喬遠鋼也把我拉到一邊。
“軒軒是喬家的長孫,不能丟了麵子。”
“再說了,要不是韻知非要炫耀,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你趕緊讓她給軒軒認錯道歉,不然就滾出喬家。”
宴席上的人見他態度如此,紛紛上前想要把女兒拽下來。
我立刻甩開喬遠鋼的手,上前護住女兒,大聲喊道:
“誰敢動我女兒,以後我就讓他在這一帶混不下去。”
我指著其中一個光頭說:“沒記錯的話,你是質檢部門的主管,明天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還有你,是發貨組的,之前你老公重病,我還為你組織過捐款,沒想到你竟然這樣恩將仇報。”
“還有你們夫妻,是殘疾人,找工作四處碰壁,是我給了你們工作的機會。”
農村的人大多沒有學曆,他們基本靠著我的服裝廠維持生計。
我斬釘截鐵地宣布:“今日攔我的人,都將被服裝廠辭退。”
他們愣了一下,隨即哄堂大笑。
“你一個女人家,說的話能有什麼分量,喬家當家的男人在這裏,哪裏輪得到你做主?”
“說不定就是她指使自己的女兒勾引堂兄,現在事情敗露了才惱羞成怒。”
就在這時,老家門口開來了十幾輛黑色的商務車。
有人立刻擠眉弄眼地嘲笑起來。
“工廠的保鏢都到了,現在你們母女倆不想認錯都不行了。”
“說不定真的要讓這個惡婆娘滾出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