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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兒童保護機構的工作人員真的來了。

門鈴響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臟狂跳。

透過貓眼看到兩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手裏還拿著文件夾。

“您好，我們是市兒童保護中心的工作人員。”年輕的女工作人員亮出證件，“收到舉報，需要例行調查。”

我顫抖著打開門，努力擠出笑容：“請進，請進。”

“孩子在哪裏？”

“在房間裏。”我朝安安的房間看了一眼，“安安，出來一下。”

安安慢慢走出房間，看到陌生人立刻躲到我身後。

“小朋友，不要怕。”女工作人員蹲下身，語氣溫和，“叔叔阿姨想問你幾個問題。”

“媽媽有沒有打過你？”

安安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媽媽很生氣，抓我的胳膊。”安安說著，還撩起袖子給他們看。

我們家沒有卸妝水，安安彩妝畫的痕跡，用清水沒洗掉，因此現在還在。

“我沒有打她！”我急得聲音都變了調，“這些傷不是我弄的！”

男工作人員冷冷地看著我：“那您解釋一下，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她自己弄的！她用眼影畫的！”

“您覺得一個七歲的孩子，會故意傷害自己來誣陷母親？”女工作人員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信任。

“我真的沒有打她！”

安安突然大哭起來：“媽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聽話的，你別再打我了。”

她的表演太逼真了。

“看到了嗎？”男工作人員的眼神更加冰冷，“孩子都嚇成這樣了。”

“我們已經做了記錄。”女工作人員合上文件夾，“這次是警告，如果再有下次，我們會啟動程序剝奪您的監護權。”

“孩子需要心理疏導，我們會安排專業人員定期家訪。”

送走工作人員，我癱坐在沙發上。

“安安，你告訴媽媽，為什麼要說謊？”

安安擦幹眼淚，看著我：“阿姨說，隻要媽媽不要我了，我就能住進大別墅，有自己的衣帽間。”

“還有遊泳池，還有很多漂亮的衣服。”

“阿姨說她會給我買最好的一切，比其他小朋友都要好。”

我的心徹底涼了。

“你真的想去嗎？”

“當然想！”安安眼睛亮了起來，“媽媽，你什麼時候能像阿姨那樣有錢？”

當晚，我把明天麵試的資料整理了一遍又一遍。

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一家外貿公司的文員職位，月薪八千，有社保。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這份工作就是救命稻草。

我熬夜把簡曆重新修改，把可能問到的問題都準備了答案。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床，換上唯一的一套正裝。

黑色的套裝雖然有些舊了，但洗得很幹淨。

我對著鏡子整理儀表，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專業一些。

“媽媽，你今天要去哪裏？”安安端著水杯從廚房走出來。

“媽媽去麵試，找工作。”我檢查著包裏的資料，“你在家乖乖的，不要亂跑。”

“麵試是什麼？”

“就是讓媽媽能有工作，能賺錢。”我蹲下身給她整理衣服，“等媽媽有了工作，就能給你買更好的東西。”

安安點點頭，然後朝我走過來。

“媽媽，我想抱抱你。”

我心裏一暖，張開雙臂。

就在這時，安安腳下一“滑”，手中的水杯直接飛了出去。

一整杯水，精準地潑在我的正裝上。

冰冷的水從胸口流到腰間，黑色的麵料瞬間變成了深色的水印。

“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的。”安安捂著嘴，眼裏卻沒有一絲愧疚。

我低頭看著濕透的衣服，再看看散落一地的麵試資料。

簡曆的紙張被水浸濕，字跡模糊不清。

“媽媽，你別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麵試就在一個小時後，我已經沒有時間換衣服，更沒有其他正裝可換。

我看著地上的資料，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媽媽，你哭了嗎？”安安眨著無辜的大眼睛。

我沒有回答，隻是機械地收拾著地上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