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
蘇芒正被一群記者圍在中間,周牧白站在她身邊,滿眼都是藏不住的愛意與驕傲。
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我,像一個陰溝裏的鬼魂,隻能躲在暗處,承受著本該屬於她的所有痛苦。
我轉身回家,不願意再看到這對狗男女。
下午,手機突然猛烈振動,是研究所工作群裏王振保發的消息,一連串的感歎號,配著一張急診室走廊的照片。
“出大事了!蘇工試藥失敗,緊急送醫了!”
群裏瞬間炸開了鍋。
“怎麼會失敗?之前不是一直很順利嗎?”
“天啊,蘇工沒事吧?她可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
“周主任呢?周主任陪著一起去了嗎?”
我盯著那條消息,心臟漏跳了一拍。
失敗了?
我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等待著那熟悉的、能將人撕裂的劇痛。
一秒,兩秒......一分鐘......十分鐘......
什麼都沒有。
腹部一片平靜,四肢百骸也安然無恙。除了之前殘留的鈍痛,沒有任何新的痛苦降臨。
我愣住了,撐著身體坐起來,難以置信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
難道是蘇芒的係統失靈了?
還是今天......我做了什麼不一樣的事情?
我赤著腳下床,在公寓裏一遍遍地踱步,像一頭困獸。
大腦飛速運轉,拚命回溯著今天的每一個細節。
起床,洗漱,準備早餐,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
去研究所,忍受白眼和非議,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也一如往常。
回家,準備午餐——
我的腳步猛地頓住,目光死死地釘在餐桌上。
難道是?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海中成型,心臟因為這個猜想而狂跳不止。
為了驗證它,我必須再做一次實驗。
......
蘇芒在醫院住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裏,周牧白幾乎是以醫院為家。
他每天很晚才回來,身上帶著消毒水的味道,和我說話時也總是心不在焉。
我對此已經毫無波瀾,甚至開始厭煩。
半個月後,蘇芒以一種救贖者的姿態,高調回歸研究所。
她瘦了些,臉色也有些蒼白,但這反而為她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美感,讓一眾研究員愈發憐惜。
“讓大家擔心了,”她站在晨會的講台上,聲音柔弱卻堅定,“一點小小的挫折,動搖不了我為科學獻身的決心。下一次試驗,我會盡快提上日程。”
底下掌聲雷動。
周牧白站在她身旁,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欣賞與心疼。
會議結束後,周牧白叫住了我。
“清曉,下一次試驗,蘇芒希望你能在場。”
我抬眼看他,有些不解。
“她說,有你在,她會更安心。”
安心?
是想讓我親眼看著她成功,然後襯托得我更加像個跳梁小醜?
還是想在我麵前,再次上演她和周牧白情深義重的戲碼?
我心中冷笑,麵上卻平靜地點頭:“好。”
這正是我想要的。
試驗當天,我依舊被隔絕在核心實驗區外。
蘇芒隔著防爆玻璃,對我露出了一個誌在必得的微笑。
周牧白親自為她抽吸藥劑,動作溫柔。
當那支藍色的針劑被緩緩推入蘇芒的手臂時,我閉上了眼睛。
來吧。
然而,這一次的反饋遠比我想象的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