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阮太太親自給陸景深披上毛毯,遞來熱茶。
“所以,你是為了你養母的醫藥費?”阮太太聽完他的講述,歎了口氣,“這孩子,怎麼不早說?”
陸景深低著頭:“我實在沒辦法了。”
阮老爺子直接拿出一張銀行卡:“一百萬夠不夠?”
陸景深震驚地抬頭:“您願意借給我?”
“什麼借不借的。”阮夫人嗔怪道,“以後都是一家人,等會讓人去把你養母接到我們的醫院來,阮家會給他最好的治療。”
陸景深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阮清的輪椅無聲滑近,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紙巾遞到他眼前。
她動作有些笨拙,紙巾邊緣甚至蹭到了他的睫毛。
“哥哥別哭。”她聲音很低沉,表情卻是和聲音截然不同的純真,“眼淚很鹹,對傷口不好,會痛痛。”
“哎喲,我們阿清雖然傻乎乎的,倒是知道心疼自己男人。”阮母笑著打趣,眼角的細紋裏盛滿慈愛。
阮清的耳尖微微泛紅,輪椅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半寸。
陸景深攥著手帕,臉頰也跟著燒了起來。
阮母突然拍了下手:“對了,擇日不如撞日,等你養母手術完,你們就去把證領了吧。”
她從抽屜裏取出一張支票,“這是五千萬陪嫁,你先拿著。”
陸景深瞪大眼睛,支票上的數字讓他呼吸一滯。
他下意識要推拒,卻聽見阮清輕咳一聲:“媽媽,哥哥的手在抖,他是不是嫌棄阿清笨啊。”
一屋子人的目光一瞬間全都聚焦在了陸景深的身上,他趕緊擺手解釋:“不是不是,我沒嫌棄,我就是覺得這筆錢實在是太多了,我不能要”
阮母不由分說把支票塞進他手裏:“傻孩子,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她壓低聲音,“這錢就當是給你養母的醫療費,你可不能拒絕。”
陸景深推脫不過隻能收下,望著那個天文數字,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這場婚姻了。
阮家的醫療團隊比想象中還要給力。
養母趙琴的手術很成功,術後恢複得也很好。陸景深信守承諾,在趙琴出院當天,就和阮清去民政局領了證,正式搬進了阮家。
這期間許昭寧的朋友圈一直在更新。
她抱著謝凜霄在遊輪的合照,配文“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她給謝凜霄買的鑽戒特寫,配文“我的白馬王子值得最好的”。
他們十指緊扣的背影,配文“餘生請多指教”。
陸景深一條條劃過,指尖發涼。
他想起戀愛三年,許昭寧從不在朋友圈發和他有關的內容。他曾小心翼翼地問過,得到的回答是:“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沒必要給別人看。”
原來不是不喜歡秀恩愛,隻是不喜歡和他秀恩愛。
愛與不愛,真的太明顯了。
陸景深知道,是時候該放下了。
他抽空回了趟他和許昭寧以前的婚房,準備徹底清理掉自己和她的所有痕跡。
他動作利落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又把許昭寧的衣物、用品全部打包,準備捐掉。最後,他站在客廳裏,看著牆上那張被倒扣的婚紗照,沉默片刻,還是摘了下來,塞進了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他撥通了房產中介的電話。
“您好,這套房子需要掛牌出售。”他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波瀾。
“好的陸先生,方便問一下原因嗎?”中介熱情地詢問。
“嗯,準備離開這裏開始新生活了。”
掛斷電話,他最後環顧這個曾經的家,除了他們曾經一起挑選的家具,其他都被清理幹淨了,一切都在提醒著他,這裏的一切都該結束了。
轉身時,他與門口突然出現的身影四目相對。
許昭寧的目光從他身上,緩緩移到客廳裏打包好的紙箱,再到牆上空蕩蕩的掛鉤,最後落在那張被扔進垃圾桶的婚紗照上。
她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陸景深。”她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意,“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猛地逼近一步,“你要去哪兒?跟誰走?”
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深愛的女人,忽然覺得無比陌生。
“與你無關,許昭寧,我不想再陪你演戲了,這次是我不要你了。”他平靜地說,卻在轉身的瞬間被許昭寧一把扣住手腕。
許昭寧聞言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她並不認為陸景深知道她的失憶是偽裝,隻當他是在說氣話。
“想走?”她冷笑,“你以為我會讓你就這麼離開?”
她伸手粗暴的扯開了陸景深的衣服,雙手扣住他的肩膀,用力的吻了上去。
“你不是說愛我嗎,與其便宜了別的女人,還不如跟我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