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深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他被強行帶回了許昭寧的別墅。臥室裏,謝凜霄的衣物、手辦隨處可見,連床頭都擺著他和許昭寧的親密合照。這一切無聲宣告著他們早已同居的事實。
陸景深站在門口,恍惚間又回到那個虛掩的門後,許昭寧與謝凜霄糾纏的身影曆曆在目。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陸景深強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手微微發抖,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平靜。他在心裏默數:還有二十天,隻要再堅持二十天,他就會成為別人的丈夫,和許昭寧再無瓜葛。
清晨六點,他就被保鏢拽到謝凜霄的病房。他的傷口還未愈合,每走一步都像有刀子在腹部攪動,疼的他走路都走不穩。
謝凜霄正靠在床頭,晃著那隻貼著紗布的手臂,笑得偽善又惡毒:“你來啦,我要吃城東那家的燕窩粥,記得要現熬的。”
“現在才六點,那家店還沒開門。”陸景深聲音沙啞。
一杯冷水迎麵潑來。謝凜霄歪著頭:“那就等著啊,難道要我吃涼的?”
冷水滲進紗布,傷口刺疼得眼前發黑。陸景深捂著肚子轉身,聽見身後男人做作的打電話聲:“寧寧,我傷口好疼,你來看看我嘛。”
城東到城西,陸景深跑遍半個城市買齊謝凜霄要的東西。趕回來時,許昭寧正坐在病床邊給謝凜霄削蘋果,纖細的手指將果皮削成連貫的螺旋。
“可算回來了,買個東西買這麼半天。”謝凜霄突然皺眉,“哎呀,粥灑出來了!”
許昭寧抬頭,看見陸景深手中食盒邊緣滲出的一點湯水,眼神驟冷:“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陸景深低頭去擦,謝凜霄卻突然打翻整盒熱粥:“笨手笨腳的,燙到我了!”滾燙的粥潑在陸景深手背上,瞬間紅腫一片。
許昭寧猛地站起來,卻隻是抽出紙巾遞給謝凜霄,“以後別讓他伺候了。”
謝凜霄委屈的撇撇嘴,隨後又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子開口:“也是,我要是這麼欺負陸哥,我姐姐也會不高興的。”
許昭寧目光掃過陸景深蒼白的臉色和汗濕的鬢角,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謝凜霄一臉的天真無辜:“就前幾天呀,我聽見大姐給陸哥打電話,還說結婚什麼的,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呀!”
說著,他偏過頭看向陸景深,在別人注意不到的角度,眼神一下子變得陰毒起來。
謝凜霄的話才說完,男人沒有絲毫征兆的突然起身,拽著陸景深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幹什麼?”陸景深踉蹌著被他拖進隔壁空置的客房,手腕被攥得生疼。
許昭寧“砰”地甩上門,將他抵在牆上:“你和謝雲婉到底什麼關係?”
陸景深仰頭看著她發紅的眼角,突然笑了:“謝凜霄沒說錯,我是要結婚了。”
“住口!”許昭寧一掌拍在他耳邊的牆上,“你以為這種把戲能騙過我,你不會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吧。”
“騙你?”陸景深聲音發抖,“許昭寧,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先不要我的!”
許昭寧的呼吸驟然加重,目光落在他蒼白的唇上。下一秒,她忽然低頭想要吻他,卻被用力推開。許昭寧勾了勾唇,突然冷笑:“裝什麼清高?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就可以,和我就不行?”
陸景深的手還在發抖:“那你呢,明知道謝凜霄有婚約,你還和他睡,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那不一樣,謝家已經找回了親生兒子,這婚約自然是謝二少的。”
陸景深譏誚的笑了笑,他竟然有點想知道自己身份公之於眾時這個男人的表情。
“那我就祝你們天長地久,我們永不相見!”
許昭寧整了整領帶,眼神陰狠:“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從那天起,許昭寧變本加厲地在陸景深麵前秀恩愛。
早餐時,她故意坐在謝凜霄的腿上給他喂飯;陸景深經過走廊時,總能看見她將謝凜霄推在牆上親吻;甚至深夜,她也會故意帶著謝凜霄在他房門外調情。
陸景深總是平靜地轉身離開,在心裏默默劃掉日曆上的又一天。
謝凜霄的刁難也越來越過分。讓他在暴雨中跪著擦地板,故意打翻熱湯燙傷他的手,甚至半夜把他叫起來讀故事哄睡,但無論他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許昭寧都會縱容他。
倒計時十天的深夜,陸景深剛處理完被謝凜霄“不小心”用開水燙傷的手臂,手機突然響起。
“陸先生,您母親突發心梗,情況很危險。”
陸景深赤著腳衝出門,卻在樓梯口被許昭寧攔住。
“大半夜的,又想去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