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沒有跪下。
我隻是站在那裏,用沉默對抗著他們的羞辱。
顧絲淮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懲罰性地把我關進了遊艇底層的禁閉室。
陰暗,潮濕,隻有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
我在這裏被關了整整兩周。
兩周後,我被兩個保鏢直接從禁閉室拖了出來。
他們把我押上一輛車,帶到了一家隱蔽的私人診所。
手術室外,顧絲淮和他的兄弟們都在。
宋嫣然也依偎在他身邊。
他們像一群等待審判結果的看客。
一個醫生走了出來,拿著我的病例。
“顧先生,現在孕周還比較小,建議做無創DNA,對孕婦和胎兒都安全。”
宋嫣然卻立刻開口了。
她嬌笑著說:“無創怎麼行?萬一數據不準呢?”
“還是做羊水穿刺吧,最精確,免得有人為了上位耍手段造假。”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
醫生立刻皺起了眉。
“現在做羊水穿刺風險極高,非常容易導致流產!我絕不建議!”
顧絲淮卻冷漠地打斷了他。
“流了正好。”
他看著我,眼神裏沒有一絲情感。
“省得是個雜種。”
他對醫生說:“費用我出十倍,後果我擔。”
醫生的臉白了,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我被兩個護士強行按在了手術台上。
我掙紮,哭喊,求饒。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
沒有人理會我。
手術室的門沒有關嚴。
我能清晰地聽到他們在外麵開盤下注的聲音,興奮又喧鬧。
李哲的聲音最大。
“我賭是我的!聽說我這種血型生兒子幾率大!”
周銘立刻反駁。
“放屁!我賭是顧少的,他那天最賣力!”
他們的對話,像一把把尖刀,刺進我的耳朵裏。
肮臟,下流。
就在這時,一根長長的、冰冷的穿刺針,刺入了我的腹部。
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我眼前一黑,幾乎暈厥。
可這種痛,遠不及心裏的萬分之一。
我的孩子,在我的肚子裏,被當成賭注。
而我,卻無力保護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結束了。
我被護士推了出來,渾身虛弱,冷汗浸透了衣服。
我一眼就看到了顧絲淮。
他沒有看我。
他正拿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股票交易單,遞給宋嫣然。
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嫣然,這家公司的股份送給你。”
“就當是,提前慶祝你贏了這場賭局。”
宋嫣然驚喜地捂住嘴,幸福地靠在他懷裏。
我躺在冰冷的移動病床上,看著他們。
我的丈夫,為了討好他的白月光,不僅拿我的孩子當賭注,還拿一家公司的股份做彩頭。
而我,這個孩子的母親,這個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人,連他一個眼神都得不到。
原來,我和我的孩子,加起來的價值,都比不上他博美人一笑的工具。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