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泠霜聞言，鬆開了我殘破的衣裙，眉眼低垂，不再看我。

“什麼重生？我看你真是瘋了！為了明瑟編造謊話引開話頭！”

我盯著她通紅的雙眼，辯駁道：“可是你從前分明很愛我啊！”

她低吼出聲：

“閉嘴！我從未愛過你！”

她鬆了眉頭拂袖離去，可玲瓏心釋放出了無垠的法力才幫我止住了那股痛意。

從未愛過？那我到底算什麼？

她忽然頓住腳步，回眸看向我一眼，與初見那時一般，可再也回不去了。

我回到床榻，裹著單薄的被褥蜷縮在床上，不知時間流逝，隻聽一聲巨響，門被人大力踹開。

棲遲出現在了我眼前，他手中拿著一把精致匕首。

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眼眸猛然睜大，竟將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一口鮮血從她嘴角流出，得意笑道：

“哥哥，你又敗給我了！”

下一瞬，他痛呼出聲，倒在地上的刹那，我看到了她身後一臉擔憂的泠霜。

泠霜閃身，接住了即將倒地的棲遲。

“沒心肝的東西！你竟然要殺了棲遲！”

看到泠霜那張滿是怒意的臉，我終於反應過來棲遲這樣做的緣由。

我此時才驚覺棲遲的狠毒可怖，我顫著身子後退。

“棲遲，你竟然用自己的命來誣陷我！”

泠霜的手聚滿了法力，毫無征兆的狠狠一巴掌甩過來，將我打倒在地。

我腦中恍惚不已，眼前更是模糊一片。

口中腥甜，血順著嘴角流下。

“你怎麼這般惡毒？幾次三番想要殺棲遲！”

泠霜字字珠璣，像是噬魂釘一般紮向我心口。

棲遲氣若遊絲，無力道：“哥...哥哥，我為何要用自己的性命去陷害你呢？既然你這麼愛泠霜姐姐，那我退出便是。”

他轉頭又對著泠霜說道：“泠霜姐姐，我死後，你要好好對哥哥，忘了我吧！”

泠霜沒再看他，反而轉頭看向我，眼中的狠厲不再掩飾：

“既然如此，你的心沒了，用他的心補上便是！”

我的心？

原來這便是最後一出戲，我苦笑著撫摸上心口，玲瓏心還在釋放法力恢複我體內的暗傷。

無盡的痛苦將我折磨，我看著緩緩走進的泠霜，心跌入了穀底。

玲瓏心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釋放的法力更加強大。

似是想在離開之前，修複好我身上的傷疤。

泠霜走到我麵前，伸手放在我心口處。

“不要！泠霜，我求你了！”

我瘋了一般向外跑去，可卻被她用術法招了回來，她掐住我的脖頸，右手洞穿了我的心口。

蝕骨之感自心口傳來，無邊痛意將我層層包裹。

心被人拉扯，玲瓏心它不願離去。

可還是被生生扯出，霎時，我身上的妖力消失地無影無蹤。

她將我扔在地上，

我隻覺喉頭腥甜，無骨般趴在地上。

我親眼看著泠霜將我的玲瓏心放入棲遲心口，眼淚奪眶而出，滴落在地上的血跡上，與赤色血跡融為一體。

兩世了，我還是沒能守住你。

眼前越發模糊，暈死前，我看到泠霜向我跑來，滿臉心疼的看著我，“玉衡，你可以不用死了。”

我躺在床上，不知時間流逝。

再睜開眼時，我撫摸上心口，沒有感受到絲毫心跳聲。

泠霜坐在我床邊，見我失神的樣子麵露不忍。

可很快被她的冷漠替代。

我自嘲一笑，用腳狠狠踹向泠霜，她結結實實挨我一腳，“滾出去，你給我滾！”

什麼都沒了！我歇斯底裏哭喊著，不斷撫摸心口，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了一個沒有心的人！

休養幾日後，便到了他們成婚的日子。

紫霄宮中早已無人了，我赤腳走在地上，緩緩向著淩霄殿走去。

聽著從殿中傳來的奏樂聲，我腳步頓住，徐徐望去，泠霜正溫柔的看著一臉幸福的棲遲。

她抬手掐訣，入目卻看到了我，忽然動作一頓。

一邊是棲遲，一邊是我，她會如何抉擇？

她蹙眉掐訣，張口便是生死誓言：

“吾乃仙界公主泠霜，請天地大道見證，今日嫁九尾狐棲遲為妻，愛他永生，護他永世。若有違背，願挨下七七四十九道蠻雷。”

我譏諷的看著泠霜虔誠發誓的模樣。

她曾經與我的誓言還猶在耳邊：

【我乃泠霜，願嫁玉衡為妻，此誓天地為證，日月可見。如有違背，便永失所愛。】

我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好一個永失所愛！

我赤腳走在兩人的紅毯上，轉身離去，

緩緩走上冥海，伏在母親的棺槨之上，

閉眼一劍刺向心口，鮮血染紅了母親的棺槨，眼前越來越昏沉，直至遁入黑暗。

此時，正迫切等著棲遲發誓的泠霜被身邊神官打攪，

“殿下不好了，玉衡仙君不見了，我們找遍了天宮，最終在冥海中隻找到了玉衡仙君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