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江收到了短信,卻隻是皺了皺眉,破天荒的問了下我最近在幹什麼。
“夫人最近在整理自己的東西,還叫我把珠寶首飾拍賣了。”
“看樣子是想離開。”
他煩躁的抽了根煙,有些厭煩我這些年的無理取鬧。
“喜歡什麼叫她自己去買,我沒興趣陪她鬧。”
“告訴她,這些欲情故縱的手段我不想再見第二次。”
“有本事就去死,省得礙眼。”
掛完電話,管家沉默良久。
看夫人的樣子,不像是要欲情故縱。
我在轉角處聽的一清二楚,心中閃過一絲苦澀。
他還真是討厭我,討厭到讓我去死。
因為上次沒有處理掉林晚檸,我又被陸母教訓了一頓。
我又一次站在遊艇的甲板上,海風裹挾著鹹濕的氣息撲麵而來。
林晚檸穿著白色的吊帶裙坐在窗邊的吧台前,很瘦,但很有生命力。
見我走近,她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轉頭衝我笑,眼尾泛紅,帶著幾分醉意:“姐姐,又見麵了。”
她的聲音啞啞的,卻意外地溫柔。
“上次的事還沒謝你,傷口好些了嗎?”
我下意識摸了摸額角,搖搖頭:“沒事了。”
她卻執著地湊過來。
“這麼長的疤,肯定很疼吧。”
她忽然歎了口氣,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你結婚了嗎?”
“算......結過吧。”
林晚檸卻眼睛一亮,晃了晃酒杯:“我跟你說哦,我喜歡上一個男人。”
她的語氣帶著點少女般的雀躍。
“他啊,古板得很,前幾天知道我懷孕了,居然說要娶我。”
我愣住了。
懷孕?陸寒江和她竟然有孩子了?
我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下,疼的撕心裂肺。
她似乎沒注意到我的異樣,自顧自地笑著。
“可我不願意啊。”
“我才二十歲,年輕著呢,男人多的是。這輩子這麼短,及時行樂才最重要,幹嘛要被一張紙綁住?”
我震驚的看著她。
她出身泥濘,卻活得那麼通透,把情愛當作手中的玩物,輕飄飄一句“及時行樂”,便將陸寒江那難得的“責任”棄如敝履。
而我呢?
我把陸寒江偶而的施舍當作蜜糖,用七年時間去焐熱一塊捂不熱的石頭。
上一世我被他的冷漠磋磨至死,這一世即便重生,我依然在為他傷心難過。
甚至想要除掉所謂的情敵。
可林晚檸呢?
她輕易就得到了陸寒江的緊張,他的溫柔。
那些我兩輩子都求而不得的東西,在她眼裏卻如此廉價。
“你跟我很不一樣。”
我低聲說,喉嚨有些發緊。
卻看見陸寒江給她發的消息,半小時後到。
我不敢再多說什麼,匆匆離開了。
我怕陸寒江知道我們見過麵,會把她不答應他的求婚算在我頭上。
他的狠,我早就見識過了。
傍晚,我收到了媽媽帶著一家人安全抵達國外的信息。
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其實媽媽早就察覺出了我的不同,卻沒有多問,隻是叫我保重好自己。
我流淚看著手中的全家福,上一世弟弟被那麼多人欺辱到死的畫麵,依舊曆曆在目。
爸媽知道我們姐弟死亡後的自殺的慘狀。
還有我肚子裏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死在他父親的手中。
巨大的恐懼占滿了我。
上一世我恨林晚檸,覺得是她毀了我的一切。
現在看來,她根本就不知道陸寒江結婚了,也從沒想過傷害我。
我該恨的人,自始至終都隻有陸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