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百般引誘,讓他忘記他心裏的白月光,心甘情願與我結婚。
婚後,他像個虔誠的信徒,握著我的手說,會親自為我做心臟移植手術,給我第二次生命。
就當我以為他已經愛上我的時候,他的白月光出了車禍。
他匆忙趕去為她手術,卻忘了,今天是我為我做心臟移植手術的日子。
我已經打好麻藥,躺在手術台上等他很久了。
1.
手術室外的等候燈熄滅了。
我躺在冰冷的移動病床上,感覺生命的熱度正一點點從指尖流失。
心口傳來熟悉的絞痛,每一次呼吸都像被玻璃碎片刮過氣管。
護士長走過來,臉上帶著職業性的憐憫。
「傅太太,傅醫生臨時有台更緊急的手術,您的手術隻能延後了。」
我點點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顆為我準備的心臟,在冰冷的保存箱裏,生命隻有幾個小時。
我的生命,也隻剩下幾個小時了。
手機震動起來,是哥哥溫澤打來的。
他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怒吼:「溫晚!傅硯辭那個混蛋人呢?我剛得到消息,捐獻者家屬已經簽字,心臟已經在路上了!」
我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嘶啞幹澀。
「哥,他......去救人了。」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沉寂,隨即是更大的咆哮。
「救人?他要去救誰?舒清那個女人嗎!他知不知道為了這顆心臟,我們家花了多少錢,動用了多少關係才找到的完美配型!這是你的命!」
溫澤的聲音因為憤怒而發抖。
我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為了給我續命,我們家幾乎掏空了所有。
傅硯辭說,隻要有完美配型的心臟,他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讓我活下去。
我曾以為,他是我生命裏的光。
現在才知道,他也是親手將我推入深淵的魔鬼。
「傅太太,您需要鎮定劑嗎?」護士長擔憂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眼前開始發黑。
那扇通往手術室的大門,此刻像地獄的入口,冰冷而絕望。
走廊盡頭的電視上,正在播報一則緊急新聞。
「著名鋼琴家舒清小姐於今日下午遭遇車禍,情況危急,已被送往第一醫院進行搶救,主刀醫生正是其未婚夫,國際頂尖心外科專家傅硯辭醫生......」
未婚夫?
我和他結婚證書上的墨跡都還沒幹透。
原來在他心裏,我連他妻子的名分都不配擁有。
喉頭湧上一股腥甜,我猛地咳出一口血,染紅了潔白的床單。
溫澤衝進病房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雙眼赤紅,像一頭發怒的獅子。
「傅硯辭呢?」
我虛弱地指了指電視。
溫澤一拳砸在牆上,牆皮簌簌落下。
他死死盯著我,一字一句地問:「他走之前,跟你說了什麼?」
我回想著傅硯辭離開時的樣子。
他接到電話,臉色驟變,抓起外套就往外衝,甚至沒回頭看我一眼。
隻在門口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