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案子裏。
在新的案件分析會,搶在所有人之前開了口。
這一次,我將上一世記憶裏所有能挖掘的細節,全部寫了進去。
從凶手的心理畫像,到他下一個可能選擇的受害者類型。
我彙報完,會議室裏一片寂靜。
連一向挑剔的謝安國都露出了些許讚許。
這時,莫子餘站了起來,他甚至沒看手裏的任何資料。
“清時前輩說得很好。”
“但我想補充一點,關於凶手下一次的作案地點。”
他閉上眼,那副神棍的樣子再次出現。
“我看到......一片廢棄的廠房,在城南,叫......紅星機械廠。”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紅星機械廠。
上一世,我就是被虐殺在那裏。
成了“血色藝術家”其中一個“作品”。
他怎麼會知道?
難道他......也是重生的?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驚雷,在我腦中炸開。
會議結束後,我堵住了他。
“莫顧問,我父親生前最喜歡去城南的‘忘憂茶館’,他說那裏的碧螺春一絕。不知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嘗嘗?”
“忘憂茶館”,是我胡亂編的。
我死前一年,那地方就因為老板舉家移民,徹底關了。
如果他是重生的,他一定知道。
卻隻見他神色自若地答道:
“好啊,我對茶道也略有研究。能嘗到前輩生前的心頭好,是我的榮幸。”
他答應了。
他根本不知道“忘憂茶館”已經沒了。
他不是重生的。
那他怎麼會知道紅星機械廠?
不是重生,卻能精準預知未來。
或者說,精準“剽竊”我的記憶。
眼前一片迷霧,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讓我窒息。
因為知道凶手的目標是我。
我衝進謝安國的辦公室,將我的推論和盤托出。
“謝隊,凶手的下一個目標是我!我申請特殊保護!”
謝安國看著我,眼神複雜。
“清時,我知道你壓力大,但不能憑空猜測。”
“這不是猜測!”我幾乎是吼出來的,“紅星機械廠就是他選好的刑場!”
最終,他還是同意了。
或許是出於對我父親的舊情。
我被嚴密地保護了起來,兩個警察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
然而,三天後。
第四具屍體,出現了。
不是在紅星機械廠。
是在城西的一處爛尾樓裏。
死者也不是我。
是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女人。
整個警隊,炸了。
我申請保護令的行為,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喻清時,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了出風頭,報假警?”
張銳第一個衝我開炮:
“我們追著你那個‘紅星機械廠’的線索,布控了整整三天!三天!結果呢?凶手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了人!”
“為了保護你一個人,浪費了多少警力你知道嗎!”
“我看他就是想搶莫顧問的風頭,想瘋了!”
麵對同事們的指責,我百口莫辯。
謝安國把我叫到辦公室。
“清時,隊裏現在對你意見很大,從現在開始,你先停職一段時間吧。案子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我走出辦公室,一股深不見底的無力感將我吞沒。
我知道謝隊長在保護我,上一世,在所有人都不信任我的時候,也隻有他站出來維護我。
但我都重來一世了,難道還是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走向毀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