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還沒放暑假的妹妹，決定晚幾天獨自坐飛機和我們集合。

卻沒想到飛機失事了，妹妹連屍首都找不回來。

爸媽從此恨我入骨，將妹妹的死全部怪在我頭上，當場將我逐出了家門。

我內疚得自殺了好幾次，都被好心人救了下來。

為了贖罪，我到處打工掙錢，把錢全部拿回家裏。

五年後，大學開學當天，我接到一單送到大學宿舍的外賣單子。

卻看到爸媽牽著早已死去的妹妹的手站在大學門口！

“爸媽，當年姐姐也考上了這座大學，她這些年應該也糟了不少罪，要不我們讓她回家吧？”

媽媽卻憤憤地說，

“那是她活該！遭多少罪都是她應得的！”

爸爸也在一旁附和，

“讓她再好好反省反省！明年再接她回來！”

我的胃又一次抽搐劇痛，瞬間吐出一大口鮮血。

可是爸爸，我活不過今年了。

01

回到出租屋，我從抽屜裏找到最後一片止痛藥就著自來水吞了下去。

跪在地上緩了半天，直到藥效發作我才有力氣站起身來。

今天是一號，我每個月回家上繳工資的日子。

我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回到家門，媽媽卻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怎麼這麼晚才拿錢回來！你是不是不情願！”

“別以為一個月拿幾千塊回來就有多了不起！你妹妹的命多少錢都買不回來！”

我被打得瘋狂咳嗽，吐出一大塊血塊在地上。

爸爸卻瞬間暴怒，扯著我的頭發來到了院子裏。

“你是不是存心給家裏添堵！”

“裝出這樣一副可憐樣給誰看？你妹妹連屍體都找不回來的時候不見你可憐她！”

我強忍著胃部的疼痛，剛想開口解釋。

爸爸卻一腳踢到我的膝蓋後側，我瞬間跪在了地上。

“讓你不知悔改！你這種人不吃點苦頭真的不行！”

“在院子裏嗑一百個頭！再跪兩個小時！”

媽媽也在一旁用憎恨的眼神看著我，憤憤地說。

“沒良心的東西！有時候真希望死的那個是你！”

他們的話如同一根根針刺進我的心裏，將我的心臟刺得粉碎。

這五年我已經聽了無數這些辱罵的話，他們不止一次讓我去死。

以前我都認為自己是罪有應得，但是今天我得知妹妹還活著。

我查了一下，五年前那輛失事的飛機根本不是客機，而是一輛搭載了違規物品的貨機。

妹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坐上那輛飛機。

可是為什麼他們還要這樣對我？

我麻木地磕著頭，腦袋開始流下溫熱的血液，但我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這五年，我每一天都在自責中度過，甚至自責到喝百草枯自殺。

雖然被好心人發現救了回來，但是從此患上了胃癌，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

醫生告訴我，“你熬不過今年了，早點準備後事吧。”

直到一百個頭嗑完，我額頭的傷口已經皮肉外翻，鮮血流滿了整張臉。

我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抬頭問，

“爸爸媽媽，如果妹妹還活著，你們還會這樣對我嗎？”

爸爸愣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衝天的怒火。

他一巴掌將我打倒在地，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還有臉提你妹妹！當初如果不是你提議要去大草原旅遊！她的飛機怎麼會失事！”

“比起她受到的痛苦，你現在遭受的一切簡直不值一提！”

胃部傳來的疼痛讓我再次全身抽搐，口腔又湧出一大口鮮血。

為了不弄臟院子的地板，我隻能強撐著將鮮血咽了回去。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用最後一絲力氣問。

“爸爸媽媽，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們會高興嗎？”

爸爸媽媽同時愣住了，過了很久我都沒有聽到回答。

當我睜開眼時，發現他們早已不在院子，回到別墅裏去了。

看著燈火通明的別墅，我想到了小時候剛搬進來的時候，爸媽還將我視若珍寶。

“爸爸努力工作就是為了能讓寶貝女兒能住上大別墅！”

“這個院子夠你撒野了！以後你就敞開了玩，爸爸周末就給你做個樹屋放院子裏！”

每個周末爸爸都和我在樹屋裏玩得不亦樂乎，媽媽還會做好小點心送到樹屋來。

現在我卻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院子甚至成了我受罰的地方。

那間小小的樹屋也已經荒廢了很多年。

突然別墅裏傳來媽媽的笑聲，

“在宿舍還住得習慣嗎？小寶貝第一次離開家，要照顧好自己哦…”

終於最後一絲力氣也耗盡，我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