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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我收拾好東西回到宿舍，推門的瞬間，我的呼吸一滯。

隻見我的床鋪被掀得亂七八糟，被子皺成一團堆在角落。

枕頭歪斜地掛著，露出底下藏著的充電寶。

書桌更是一片狼藉，抽屜半開著，筆記本和文具散落一地。

連衣櫃裏的衣服都被翻動過，幾件T恤正歪歪扭扭地掛在邊緣。

我的手指猛地攥緊書包帶，指節發白。

李婷翹著二郎腿坐在她的床上，正低頭塗指甲油。

見我回來，頭也不抬地吹了吹指甲，懶洋洋道：

“喲，回來啦？幫你收拾了下東西，不用謝。”

我死死盯著她，聲音壓得極低：

“你翻我東西？”

她這才抬眼，嘴角扯出一抹假笑：

“別說得那麼難聽嘛~”

“我們這不是想著，萬一你哪兒漏了現金，幫你一起存攢攢樂嘛！”

陳悅在一旁弱弱地點頭，眼神閃爍：

“對啊，月底能多五分錢利息呢。”

我緩緩放下書包，一步一步走到李婷麵前。

她終於察覺到我眼神不對，塗指甲油的手頓了頓，強撐著笑意：

“幹嘛？想打架啊？”

我低著頭，肩膀微微縮著，接著抬起眼，眼眶泛紅：

“婷婷，你能不能再借我十塊錢呀，我晚飯還沒吃。”

李婷的表情瞬間扭曲，像踩了臟東西似的往後一仰：

“十塊錢？！你窮瘋了吧！”

她跳下床，一把拉開抽屜，抓出半袋幹癟的吐司砸到我身上：

“喏！上個月剩的麵包，賞你了！”

塑料包裝擦過手臂，掉在地上發出悶響。

我盯著那袋發黴邊緣已經泛綠的麵包，胃裏一陣翻湧。

手指捏起包裝袋一角後，我輕聲說：

“過期了，會吃壞肚子的。”

李婷翻了個白眼，尖聲譏諷：

“窮鬼還挑三揀四？餓死你活該！”

陳悅躲在床邊欲言又止，最終別過頭假裝沒看見。

我慢慢直起身，把麵包輕輕放回李婷桌上：

“算了，我不吃了。”

李婷一把抓起麵包扔進垃圾桶：

“給臉不要臉！以後要飯都別找我們！”

她拽著陳悅摔門而出，走廊裏還回蕩著她的罵聲：

“晦氣！跟這種窮酸貨住一間真是倒八輩子黴！”

門關上的瞬間，我抹掉臉上刻意擠出的可憐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清晨，我被一陣尖銳的爭吵聲驚醒。

陳悅的聲音幾乎破音，帶著哭腔：

“李婷！你攢攢樂裏的錢呢？！昨天還有兩百塊，怎麼現在餘額是零？！”

李婷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吵什麼吵！自己記錯了吧？”

“不可能！” 陳悅猛地摔了手機，屏幕裂開一道蛛網紋。

李婷眼神突然掃向我，臉色奇怪：

“昨晚某人不是還裝可憐跟我借錢嗎？不會被她半夜偷偷轉走了吧！”

陳悅徹底崩潰，衝上來拽住我的衣領：

“你為什麼要偷錢？！我們明明對你那麼好！”

李婷在一旁煽風點火：

“窮瘋了唄！這種賤人就是欠打！”

她揚起手，巴掌帶著風聲朝我臉上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