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知微讓司機接她回了山頂別墅。

這座隱於半山、俯瞰全城的頂級豪宅，才是她在這個城市真正的住處。

她走進儲藏室，裏麵擺著從公寓帶回來的東西：

顧衍送她的第一個手工錢包、他們出遊的機票、電影票，還有一本相冊。

沈知微打開相冊，有大學校園裏青澀的並肩，有創業初期擠在出租屋裏的相互依偎，有她熬夜工作他送來夜宵的抓拍......

指尖拂過照片上顧衍年輕飛揚的臉，淚水洶湧而出。

不是憤怒也不是恨，是無法言說的失落。

她抱著相冊蜷縮在地毯上，無聲地哭泣，直至筋疲力盡沉沉睡去。

清晨，沈知微醒來時眼睛紅腫。

她摸出手機，屏幕上顯示幾十條未讀信息和未接來電，全都來自顧衍。

【知微我好後悔，我馬上和陳安安分手，我會讓她打掉孩子，我愛的隻有你！求求你回我電話！】

沈知微的心又酸又痛。

她這五年對顧衍愛得真切，那份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

此刻看著這些卑微的求和信息，她心裏竟泛起一絲微弱的動搖。

沈知微回到公寓，至少給這五年做一個正式的告別。

打開門後，一股濃烈的酒氣和香水氣息撲麵而來。

沈知微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她推開主臥門，眼前所見如匕首捅進她的心臟。

顧衍和陳安安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緊緊相擁熟睡。

地上散落著陳安安的性感內衣和顧衍的襯衫，空氣裏彌漫著情事過後的曖昧氣息。

沈知微頓時冷笑連連，顧衍發來的求和信息和她昨晚掉的眼淚，此刻都成了笑話。

她怎麼可以為這種男人心軟？

沈知微抓起一個水晶擺件，狠狠砸在地板上！

哐當——

顧衍和陳安安同時被驚醒。

顧衍看清來人，猛地推開懷裏的陳安安：“知微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知微嗓音失望而沙啞：“解釋？解釋你昨晚抱著她、睡在我們的床上，給我發信息說要和她分手、讓她打掉孩子？”

顧衍開始口不擇言：“我昨晚喝醉了，把她當成你，我心裏想的都是你！”

他撲過來想抓沈知微的手，卻被她嫌惡地甩開。

沈知微像是聽到荒謬笑話：“當成我？你是在侮辱我嗎？”

顧衍被她看得無地自容，惱羞成怒。

“你非要這麼絕情嗎？我是對不起你，可這五年我對你的好難道是假的嗎？你就不能念在舊情給我一次機會？”

一直冷眼旁觀的陳安安突然爆發，她看向沈知微，眼神惡毒：

“沈知微你識相就趕緊滾，別來打擾我們！去年你車禍住院，昏迷不醒的時候，他是不是告訴你他在國外談項目回不來？”

沈知微臉色一變。

去年車禍，她在ICU昏迷三天，醒來後看到顧衍風塵仆仆地從國外趕回，紅著眼眶說嚇死他了，她還感動得不行。

陳安安笑容扭曲：“沒錯，他根本沒出國。他為了陪我過生日手機關機，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正和我翻雲覆雨！在他眼裏，你的命還不如陪我過個生日重要！”

陳安安的話在沈知微的腦中轟然炸開。

沈知微踉蹌一步，扶住門框才勉強站穩。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看向顧衍的眼神是空洞的絕望。

顧衍語無倫次地想辯解，卻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

沈知微沒有再看他，也沒有再看陳安安。

她轉身，收起心裏最後一絲留念，決絕離開。

飛往京城的航班，即將啟程。

這五年就當她瞎了眼，京城才是她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