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淺淺做腎移植手術的醫院是我爸專門給我媽開的。
當年我媽患了一種罕見的腦神經腫瘤,被折磨的性情大變不止,還有了嚴重的自殺傾向。
頂樓那間病房是我媽無數次尋死又被拉回的地方,自此十年前我媽趁我爸不留神從窗戶一躍而下後,便永遠封存了這間病房。
那是我和我爸無法被人觸及的傷痛。
我曾在喝醉後向顧懷周透露過這件事情,他當時眸中滿是心疼。
那一瞬間和我記憶中的那張臉交疊上
不久前因為顧懷周的懇求,我才會通知醫院高層給他開暢通無阻的特權。
卻沒想到他拿我給的特權冒犯我的底線。
我強忍怒氣從病床上爬起,坐著輪椅上專屬電梯到頂樓後。
顧懷周剛好拿著水盆走到電梯口。
我盯著他沒有開口說話,眼神卻逐漸冰冷。
顧懷周被我看的有些心虛,惱怒開口:
“你媽都死了那麼多年了,空著這個病房也是浪費。”
“淺淺剛做完一場大手術,需要最好的環境,你何必那麼小氣?”
“大不了等淺淺康複了我再重新幫你打掃幹淨,我也不和你分手了,行了吧?”
顧懷周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我差點以為是我做錯了什麼。
頂樓就一個病房,門並沒有關。
周淺淺看見我們的對峙,流著眼淚要從病床上掙紮爬起。
可掙紮了半天卻連病床都沒下。
她一副為顧懷周不值的激昂開口:“懷周哥哥,你不必為了我和她這種女人在一起,我不想你的一生就這樣被草率葬送。”
周淺淺梨花帶雨的在病床上跪著朝我磕頭:
“大小姐,我給你磕頭了,求你放過懷周哥哥。他為了自己的夢想好不容易考出國卻被你攪亂,現在我真的不忍心看著他再次被你禍害,你們早就兩清了,求求你高抬貴手吧!”
“隻要你不為難懷周哥哥,我可以去死!”
她言辭懇切,仿佛我是什麼逼良為娼的絕世大惡人。
想起這五年的追求,我頓時覺得喉嚨有些幹澀難受。
“放過他?”
“五年前沒錢讀書的時候怎麼不說?”
“求我給他媽交醫藥費的時候怎麼不說?”
“讓我為他拉投資的時候怎麼不說?”
“我給他那麼多好處和特權的時候怎麼不說?”
“求我給你捐腎的時候怎麼不說?”
我每說一句,顧懷周的脊背就彎下一毫。
我冷冷的看著顧懷周,沒有絲毫停頓:
“想兩清?把我的東西還回來。”
顧懷周猛地抬頭看向我,眼底滿是疲憊,仿佛備受折磨。
許久,他才長歎一口氣抓住我的手:
“已經安到她身體裏的腎怎麼可能拿的出來?”
“你不就是想逼我和淺淺一刀兩斷?行 ,我答應你,但必須是淺淺養好身體以後,從此我會任你擺布。”
我看著顧懷周,剛想甩開他的手就接到助理的電話。
她語氣難掩激動:
“大小姐!他回來了!他沒死!”
我渾身一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