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傳來的劇痛牽動著江念初的神經,聽到傅嶼寒的話,她渾身冷寒。
她的丈夫打傷她的腿竟隻是為了見林願一麵。
球場老板帶著林願急匆匆走來,連連道歉並撥打了120。
等他回過頭厲聲斥責林願時,傅嶼寒擋在她身前,聲音沉沉:“注意你的態度。”
林願抿著唇,那纖瘦的身形挺得筆直,一言未發。
老板看出了兩人之間的貓膩,識趣地轉身離開。
江念初指甲深陷進掌心,額頭沁出冷汗,聲音艱澀地喊他:“傅嶼寒!”
卻被林願氣憤的聲音蓋過去。
“傅先生!你明知道我為了還債四處打工,還這麼針對我,害我被老板罵,這就是你們有錢人折辱人的方式嗎?!”
天之驕子被一個服務生這麼下麵子卻沒有生氣,他眼中流淌著笑意,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卻被林願一巴掌揮開:“請你自重。”
“啪”地一聲,她的手打在他手背上。
傅嶼寒麵上笑意更甚,一雙深情的桃花眼緊盯著她,全程沒有看江念初一眼。
林願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傅先生,我們隻是醫患關係,如果你再到我打工的地方糾纏,我不會再為你治療。”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
傅嶼寒無奈地低低笑了聲,抬腳追過去低聲輕哄:“好,我答應你,別生氣了,可你也不能總躲著我。”
“傅先生還是去關心您太太吧,不用在意我的心情。”她雖然拒絕,但語氣明顯緩和。
“不用擔心,救護車馬上到了。”傅嶼寒腳步未停,微微傾身看著林願,柔聲商量道:“你昨天的新療法效果很不錯,今晚再試試……”
江念初盯著傅嶼寒越來越模糊的側臉,痛得渾身發抖,曾經他也是這樣將溫柔又專注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可現在,他的眼中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即便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可她的心還是狠狠一抽。
她鬆開手指,掌心一片血痕,感受著小腿傳來的劇痛,她忽而淒然一笑。
救護車很快趕到,江念初獨自去往醫院。
住院期間,傅嶼寒隻發了幾條不痛不癢的關心,便以治療為借口沒再露麵。
對此,江念初內心毫無波瀾,她不會再因為抓不住的人而心存幻想了。
幾天後,她一個人辦理出院手續,回到家開始收拾東西。
她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寄走一部分,開始整理有關傅嶼寒的東西。
她打開一直珍藏的盒子,裏麵靜靜躺著三件東西。
第一件是一枚藍金色校牌,那是畢業典禮上初遇時,傅嶼寒無視無數女生傾慕的目光走到她麵前,修長的手指遞出他校牌,目光灼灼看向她:“江念初,收好。”
第二件是一朵永生花,她在宿舍樓下拒絕了他的玫瑰,他當天晚上為她辦了一場無人機告白,昂貴的永生花伴隨著絢爛的燈光表演紛紛揚揚灑下,轟動全校。
第三件是一張以她名字命名的行星照片,戀愛一周年那天,他眼中的碎光比漫天星辰都要璀璨奪目,在專門為她修建的天文台向她鄭重承諾:“它存在多久,我就愛你多久。”
她看著這些東西嘲諷一笑,往日甜蜜曆曆在目,可真心瞬息萬變,送出這些東西的人早已不記得做出的承諾。
江念初連同盒子一起扔進了箱子裏,這時,傅嶼寒帶著林願走進來。
他看到空了一半的房間,眉頭習慣性地蹙起:“你扔了什麼?”
“一些多餘的東西。”江念初聲音沒有起伏,目光淡淡地從他手邊的淡粉色行李箱掃到他身後的林願身上。
傅嶼寒並未在意箱子裏的東西,察覺到她落在身後的目光才想起來跟她解釋:“為了方便治療,林願需要暫時來家裏住一段時間,你知道的,我認床,隻能委屈你搬去客房,讓林願搬進來了。”
江念初目光頓住,語氣中帶了一絲不可置信:“你讓我給她騰位置?”
傅嶼寒身體微僵,正欲開口便聽林願清冷的聲音插進來。
“傅先生,”她神色疏離,目光坦然,“我再次重申一下,我是來治病的,給我安排一間客房就好。”
傅嶼寒看向江念初眼神裏混雜著一絲不耐,似乎在怪她不識大體,卻在轉向林願時那份責備化作了遷就:“我帶你去選客房。”
林願矜持地微微頷首,推著行李箱跟傅嶼寒出去。
行至門口,她腳步忽然頓住,目光投向江念初:“傅太太,晚上進行治療時需要絕對安靜和隱私,到時還請您配合回避。”
傅嶼寒同樣止步,將林願拉至身後:“念初,治療過程中不能有外人打擾,隻能委屈你等林願治療結束再回來睡。”
好一個……外人!
江念初心頭冷意漫開,沉聲決然道:“不用這麼麻煩,我現在就搬走給你們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