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圖拚到第874片的時候,他為了博阮若薇一笑,買下了城郊那座有著百年曆史的莊園。
並宣布要將其改建成阮若薇的私人藝術館。
新聞鋪天蓋地,全城嘩然。
所有人都知道顧氏總裁有個愛若珍寶的白月光。
而我,身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則成了全城最大的笑話。
那段時間,我走到哪裏,都能感受到背後指指點點的目光。
顧家的股票因此動蕩,公公氣得摔了最愛的紫砂壺。
顧瑾裴在那時找到我,他第一次對我服軟。
拉著我的手,語氣疲憊地說:“梨梨,這次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
“你幫幫我,在爸媽麵前說我們感情很好,這隻是商業投資。”
“等風頭過去,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我咽下所有委屈,輕聲對他說:“好。”
那天晚上,我回到房間,拚上了第875片拚圖。
拚圖裏的畫,是一座矗立在星空下的燈塔。
拚到這裏,燈塔的輪廓已經清晰可見。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
人生的海域裏,能為你指引方向的,從來不是別人,隻有你自己。
麵對顧瑾裴的指責,我隻是平靜地將筆又往前推了推。
“簽字吧,你簽了字,我立刻就走。”
“我不會再礙你的眼,也不會再打擾你和阮若薇的純潔友誼。”
我說得不輕不重,卻讓顧瑾裴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猛地拿起筆,力道大得幾乎要將筆杆捏碎。
“好,很好。”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薑梨,這是你選的,你別後悔!”
話音未落,他龍飛鳳舞地在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看著那個名字,我曾在書本上寫過無數遍,現如今心裏已沒有了半分波瀾。
我默默地收起離婚協議書,放進自己的包裏。
然後對著主位上早已氣得說不出話的公公婆婆,深深鞠了一躬。
“爸,媽,這六年,謝謝你們的照顧。”
說完,我沒有再看顧瑾裴一眼,轉身朝著老宅大門走去。
背後,是顧瑾裴壓抑著怒火的粗重呼吸聲。
但我沒有回頭。
我走出顧家老宅的大門時,外麵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空氣微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我沒有帶走顧家的一分一毫。
正如協議上寫的,我淨身出戶。
我帶走的,隻有我自己的幾件衣服,和我親手完成的那幅拚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