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笑話,你一個被我修掉的賤婦,能有什麼身份?”
柳如煙立刻起來,“夫君,你別這樣,說不定人家是丐幫幫主呢。”
“哈哈哈!”
幾個士兵頓時笑了起來。
陳世安摟著柳如煙,寵溺地看著她,“如煙,你就別給她臉上貼金了。”
“我看啊,她就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呢。”
我卻沒有半點惱怒,“俗話說得好啊,狗改不了吃屎。”
“陳世安,幾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還是這麼令人惡心。”
他沒有動怒,反而笑了。
“蘇芸,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牙尖嘴利,不知天高地厚。”
他緩緩踱步,目光在我那雙因為長時間攪動粥鍋而有些粗糙的手上停留了片刻。
“不過,”他話鋒一轉,用一種悲天憫人的語氣說道,“看在你我夫妻一場的份上,我倒可以再給你指一條明路,總比你在這裏當個乞丐要強。”
柳如煙立刻會意,嬌笑著附和道:“夫君就是心善。快說來聽聽,是什麼樣的好差事,能便宜了這個賤人?”
陳世安的目光充滿了施舍的意味,他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看你這雙手,雖然粗鄙,但幹些粗活想必是使得的。”
“這樣吧,你也不必在此拋頭露麵了。隨我們回府,給我夫人當個洗腳婢。每月一兩銀子的月錢,管你吃住,如何?”
洗腳婢。
他不僅想將我踩在腳下,還想日日夜夜地提醒我,我與他之間有著雲泥之別。
柳如煙更是笑得花枝亂顫,“夫君說的是。你若伺候得好了,本夫人一高興,或許還會賞你些殘羹剩飯。”
周圍的官兵和護衛們發出一陣壓抑的哄笑聲。
我沒有動怒,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隻是從唇邊,輕輕吐出兩個字。
“做夢。”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陳世安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柳如煙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尖叫起來:“你......你這賤人!竟敢頂撞夫君!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她轉向身旁的官兵,尖利地命令道:“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打!把這個不知好歹的潑婦往死裏打!打到她跪下磕頭,求著給本夫人洗腳為止!”
“是!”
兩名官兵立刻應聲,獰笑著抽出腰間的佩刀,用刀鞘朝我逼近。他們不敢在此地見血,但用刀鞘打人,足以讓人皮開肉綻,痛不欲生。
災民們嚇得驚呼後退,張婆婆更是急得快要哭出來,卻被其他護衛死死攔住。
就在刀鞘即將落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猛地抬起頭,厲聲喝道:“住手!”
我的聲音裏帶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威嚴,讓那兩名官兵的動作下意識地一滯。
我冷冷地掃視著他們,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可知我是誰?衝撞了我的貴體,這個罪責,你們擔待得起嗎?!”
短暫的寂靜之後,是更加肆無忌憚的爆笑聲。
“哈哈哈哈!”陳世安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貴體?蘇芸,你是不是餓瘋了,開始說胡話了?一個朝不保夕的災民,也敢自稱‘貴體’?真是天大的笑話!”
柳如煙也跟著嘲諷道:“我看她就是欠教訓!夫君,別跟她廢話了,讓她嘗嘗厲害,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低賤了!”
官兵們被主子的話所鼓動,眼中再無半分遲疑,舉起手中的刀鞘,用盡全力,朝著我的肩膀狠狠砸下!
我閉上了眼睛,沒有躲閃。
然而,預想中的劇痛並未傳來。
耳邊,隻聽到一道清冷如玉、卻又帶著雷霆之怒的喝問,仿佛從九天之上降下。
“住手!孤看誰敢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