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次日，宮中設宴，慶賀太子大婚。

我身著一襲淡紫色的宮裝，坐在九王爺蕭懷瑾下首的位置，神色淡然地接受著賓客們投來的各異目光。

昨夜，我賭贏了。

蕭懷瑾餮足之後沒有將我扔下船，而是梳洗之後將我帶上了宮宴。

“阿鸞姐姐，你臉色似乎不太好，可是昨夜沒休息好？”

沈月影今日穿著一身粉色羅裙，依偎在趙承宇身邊，一副受盡寵愛的嬌羞模樣，看向我的眼神卻充滿了挑釁和得意。

她以為我昨夜失蹤，定是名節盡毀，下場淒慘。

趙承宇則是一臉陰沉。

他大概怎麼也想不到，我不僅沒死，還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宮宴上。

我端起酒杯，對著沈月影遙遙一敬，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托妹妹的福，我昨夜......很是盡興。”

“沈知鸞！”

趙承宇終於按捺不住，猛地拍案而起，聲色俱厲地指著我痛斥：“你身為太子妃，不知廉恥，婚嫁之夜竟與人私通，穢亂宮闈！來人！將這個賤婦給本宮拖下去，亂棍打死！”

他聲音極大，想讓我當著聖上與文武百官的麵，徹底身敗名裂。

一時間，絲竹驟停，舞姬退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著看這場皇家醜聞如何收場。

我冷笑一聲，正欲開口，高踞龍椅的皇帝卻先一步發話了。

他目光如電，掃過暴怒的趙承宇，聲音不怒自威：“太子，大殿之上，成何體統！”

“昨夜之事，朕今日早晨便已知曉。朕，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帝王的天威讓趙承宇瞬間冷靜下來，他連忙跪下請罪，卻仍不忘指向我。

“父皇！兒臣失儀，但沈知鸞穢亂宮闈，罪證確鑿，理應處死，以正國法、清皇家顏麵！”

太子話音剛落，他身後的禦史大夫立刻出列，手持玉笏，痛心疾首道：“陛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太子妃乃未來國母，卻在洞房之夜行此等不知廉恥之事，此乃動搖國本、玷汙皇家血脈之大罪！”

支持太子的輔國公亦是滿麵漲紅，聲如洪鐘：“陛下！此等水性楊花之婦，若不處以極刑，何以震懾天下，何以告慰列祖列宗？臣請陛下立即下旨，將此女賜死，以全皇家顏麵！”

“臣等附議！請陛下賜死沈氏，以正視聽！”

一時間，太子的黨羽們紛紛跪倒一片，聲勢浩大，仿佛我已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龍椅之上，皇帝的臉色已是鐵青。

他看著下方跪倒一片，言辭激憤的臣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終於忍無可忍，猛地一拍龍案，發出一聲巨響。

“夠了！”

雷霆之怒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大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我站在大殿中心，聽著這一聲聲的喊殺，下意識地攥緊了袖中的手指。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雖努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但心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畢竟皇帝喜怒無常，若天子一怒，我還是難逃一死......

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卻在此時攬住了我的腰肢，不容抗拒地將我輕輕帶入一個寬闊而堅實的懷抱。

蕭懷瑾微微側頭，目光輕飄飄地落在趙承宇身上，卻帶著千鈞之重。

“昨夜與阿鸞在一起的，是本王。”

一句話，如平地驚雷，炸得滿朝文武百官腦中一片空白。

趙承宇臉上的怒火瞬間凝固，隨即轉為血色盡失的驚恐，他張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九皇叔，你......”

蕭懷瑾看都未再看他一眼，將聖旨丟給身的內侍，淡淡道：“念。”

那內侍立刻上前一步，展開明黃的卷軸，用尖細卻洪亮的聲音高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氏長女沈知鸞，溫婉賢淑，端莊持重，與九王爺蕭懷瑾乃天作之合，甚慰朕心。”

“特此，賜婚二人，擇日完婚。”

“太子趙承宇，德行有虧，禁足東宮三月，閉門思過。”

“欽此——”

聖旨念罷，大殿之內，死一般的寂靜。

“這......怎麼可能！”趙承宇麵色灰白，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竟直直地癱跪在了地上。

我安然地靠在蕭懷瑾堅實的胸膛上，心中湧起一陣快意。

這個前世將我送上刑場的男人，此刻卻像條搖尾乞憐的狗。

最終，我的目光緩緩移動，落在了沈月影那張早已驚恐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

“你怎麼......你怎麼配！”她死死地瞪著我，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無盡的怨毒。

我對著她，唇邊緩緩勾起一抹最溫婉的笑，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她聽得清清楚楚。

“好妹妹，以後見了麵，可要懂規矩。”

“記得帶上你的太子哥哥，一起恭恭敬敬地，叫我一聲......”

“九、皇、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