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第一次病危,顧宴辭要我獻血。
我毫不猶豫地伸出了胳膊。
因為他是我的未婚夫,他的養妹就是我的養妹。
我是特殊的RH陰性血,是唯一能救蘇綰綰的人。
此後,我成了蘇綰綰的專屬移動血庫。
直到我被抽幹了最後一絲生氣,倒在醫院的病床上。
而顧宴辭,正陪著蘇綰綰在巴黎看秀。
我的主治醫生,對我身體的虧空視而不見。
我的親哥哥,拿著我給的錢,討好著蘇綰綰,勸我:“念念,你身體好,多抽點血沒事的,綰綰那麼可憐。”
閉眼前,我看到新聞裏,顧宴辭豪擲千金,為蘇綰綰拍下一顆粉鑽,向她求婚。
他笑著說:“綰綰,你才是我唯一的心尖血。”
我絕望地閉上眼,再睜眼是熟悉的病房,還有眼前這個我曾愛了十年的男人。
“念念,綰綰又暈倒了,急需輸血。”
見我遲遲沒有反應,顧宴辭的眉頭不悅地蹙起。
“發什麼呆?醫生還在等著。”
我抬起眼平靜地看著他。
輕笑一聲,緩緩地坐直了身體。
“顧宴辭。”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
顧宴辭愣住了。
“沈念,你又在鬧什麼脾氣?”
“綰綰還在搶救室,你能不能懂事一點?”
我懂事地為她獻了三年的血,換來了被活活抽幹。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鬧脾氣?”
我伸出蒼白的手,指了指隔壁的搶救室。
“裏麵躺著的,是你的心上人,又不是我的。”
“她的死活,與我何幹?”
“你!”
顧宴辭的眼中燃起怒火,他攥住了我的手腕。
“沈念,我沒時間跟你開玩笑!”
“你到底抽不抽?”
手腕上傳來劇痛。
我被強行按在手術台上,針頭刺入血管的痛,和上一世漸漸重合。
我沒有掙紮,隻是抬眼,靜靜地看著他。
“顧宴辭,你弄疼我了。”
這份平靜,讓顧宴辭一滯,有些錯愕。
從前的我,受一點委屈,都會紅著眼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而現在,我的眼裏,隻有一片冰冷。
他下意識地鬆了鬆力道。
我趁機抽回了我的手。
白皙的手腕上已經多了一圈紅痕。
“顧宴辭,我們完了。”
我看著那圈紅痕說道。
“從現在開始,你和蘇綰綰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
“我們的婚約,就此作廢。”
說完,我掀開被子,便要下床。
“沈念,你敢!”
顧宴辭一把將我推回床上。
他的雙手撐在我的身體兩側,將我困在他的胸膛和床之間。
“你再說一遍?”
他俯下身,俊美的臉離我極近。
眼底的偏執再也無法掩飾。
“你想取消婚約?為了什麼?就因為我讓你給綰綰獻血?”
“不然呢?”
我迎上他的目光。
“顧宴辭,你是不是覺得,我沈念天生就該犯賤?”
他的身體僵住了。
在他眼裏,我永遠是那個溫順乖巧,連大聲說話都不會的沈家大小姐。
“念念......”
他的聲音軟了下來。
“我知道你委屈了。等綰綰好了,我加倍補償你。”
“你不是喜歡‘海洋之心’嗎?我買給你。”
“城南那塊地,我也給你,好不好?”
就像從前無數次一樣。
他傷害我,再用物質來補償我。
而我,總會因為那一點點廉價的好,而選擇原諒。
可惜死過一次的我,再也不是從前的沈念了。
“顧宴辭,你覺得,我稀罕你的這些東西嗎?”
我抬起手,輕輕撫上他緊繃的下頜線。
指尖劃過他的喉結,感受著那裏的震動。
“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我湊到他的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我要你......和蘇綰綰,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