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七皇子的影子,為他刺殺政敵,收買官員。
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鋪就他的青雲路。
隻因他從死人堆裏將我刨出時說過:
“隻要你為我掃清十二個障礙。”
“我登基之日,便是你脫離暗衛,恢複自由身之時。”
在我解決第十一個障礙,助他入主東宮後。
他從江南尋來一位才女溫如雪,說她心地純善,能淨化他身邊的血氣。
他廢了我的武功,將我賜給溫如雪當試毒的丫鬟。
溫如雪隻要不高興,便會命我舞刀弄槍,若不能讓她莞爾一笑,鞭打是少不了的。
我沒了武功,舞起刀槍張牙舞爪,自然惹得溫如雪眉開眼笑。
更是被七皇子譏笑羞辱。
但我毫無怨言,因為第十二個障礙後。
我與他再無瓜葛。
......
溫如雪午膳時忽然說想吃魚,蕭澈便命我去禦膳房取。
我捧著溫熱的鬆鼠鱖魚回到東宮,親自為她布菜。
“雪兒,嘗嘗,這道菜講究外酥裏嫩,最是考驗功夫。”
蕭澈的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溫如雪小口吃著,忽然秀眉一蹙,咳了幾聲。
蕭澈臉色大變,急忙上前為她拍背。
一枚細小的魚刺被吐在錦帕上,溫如雪的眼圈瞬間紅了。
“殿下,禦膳房做事自然是仔細著的,莫不是有人想害我......”
她聲音發顫,淚珠欲落未落。
蕭澈的心都快碎了,他將溫如雪攬入懷中。
再看我時,眼中已是滔天怒火。
“阿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雪兒!”
“這魚是你取回來的,是你親自布的菜,你有什麼可辯解的嗎?”
我默不作聲,第一時間跪在地上。
蕭澈見狀,眼裏的怒意瞬間收了回去。
方才,我親眼看見溫如雪自己把刺放進了嘴裏。
類似的事,我辯解過很多次,可蕭澈從不信我,反而認為是我因嫉妒所以誣陷溫如雪。
見我遲遲不為自己辯解,蕭澈的怒火重新被激起。
“好,既然你不解釋,那我就當是你嫉妒雪兒,才幹出這種糊塗事。”
“來人!阿影以下犯上,謀害主子,給我撥了她的指甲!”
他揮了揮手。
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將我死死按在長凳上。
鉗子夾住我的指甲,用力一掀。
“啊——”
撕心裂肺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黑,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一片,兩片......
直到第十片指甲被活生生拔下,我渾身痙攣,幾乎昏死過去。
十指連心的疼,像燒紅的鐵烙在我心上。
我被拖回了柴房,高燒不退。
恍惚間,我聽見院子裏傳來他們的笑聲。
“殿下,你看我畫的這幅《踏雪尋梅》如何?”
“雪兒畫技超群,傲雪寒梅,風骨像你。”
我在柴房裏躺了兩天,無人問津。
高燒讓我神誌不清,渾身骨頭像是被拆開又重組。
我夢到了八年前。
蕭澈將我從屍山血海中抱出,用他溫暖的披風裹住我。
他說:“跟著我,我給你一個家。”
那時的他,眼裏看向我的光,比天上的星星還亮。
可現在,那光隻為另一個人亮了。
昏迷幾日後,我硬生生從鬼門關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