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謝父皇！”李玄霆意氣風發地跪下謝恩，眼角的餘光得意地掃向角落裏沉默不語的李卿塵。

而對於李卿塵呈上的那份策論，皇帝隻是粗粗看了一眼，便放到了一邊，淡淡地說了一句：“老七也有心了，策論尚可，隻是有些想法過於理想，不切實際。”

一褒一貶，高下立判。

皇帝並未再提立儲之事，便宣布了退朝。

但金鑾殿上的風向，已經無比明朗。

一下朝，朝中大臣們便如潮水般湧向李玄霆，紛紛拱手道賀。

“恭喜三皇子殿下！賀喜三皇子殿下！”

“殿下此策，實乃經世之才，儲君之位，非您莫屬啊！”

“日後還望殿下多多提攜！”

李玄霆被眾人簇擁在中央，享受著這提前到來的尊榮，整個人都快要飄到了雲端。

他誌得意滿地穿過人群，帶著柳雲珠，徑直走到了我和父親的麵前。

“柳尚書，青霜，”他故作姿態地開口，“本王知道，昨日之事讓你們受了委屈。”

“但你們放心，待本王登基之後，定不會忘了柳家的功勞。”

他轉向我，下巴微抬，語氣是施舍般的傲慢：“青霜，隻要你日後安分守己，好好輔佐雲珠。”

“本王可以許你一個貴妾之位，保你一生榮華，絕不會委屈了你。”

柳雲珠立刻上前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她看著我，眼中滿是得意：“是啊姐姐，不過你這命格也真是的。”

“克夫克到大婚當日就被退婚，真是晦氣。為了不衝撞了我們未來儲君殿下的貴氣，我看你還是離遠點好。”

她說著，竟命下人端來一個燃燒的火盆，放在李玄霆麵前。

“玄霆哥哥，你快跨過去，去去晦氣！可別被某些人的災星體質給沾染了！”

李玄霆竟也覺得有理，在一眾大臣看好戲的目光中，真的抬腿從那火盆上跨了過去，仿佛在驅趕什麼臟東西。

這羞辱，已是極致。

父親氣得渾身發抖，我卻按住了他的手，臉上依舊掛著淺淡的笑意。

我看著他們，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三皇子殿下，這儲君的賀禮，還是等聖旨下了再收，比較穩妥。”

“死鴨子嘴硬！”李玄霆冷笑，“明日早朝，父皇便會正式下旨。屆時，我看你還如何嘴硬！”

說完，他便摟著柳雲珠，在一片恭維聲中揚長而去。

我望著他們的背影，緩緩勾起了唇角。

是啊，我也很期待，明日的結果。

次日早朝。

所有人都認為今天不過是走個過場，李玄霆甚至連謝恩的腹稿都打好了，站在最顯眼的位置，身姿挺拔，隻等著那榮耀加身的一刻。

皇帝走上龍椅，目光掃過下方，沉聲道：“昨日，朕已看過兩位皇子所上之策。”

“關於儲君人選，朕，已有了決斷。”隻聽皇帝那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個金鑾殿。

李玄霆的呼吸一窒，膝蓋微彎，已經做好了下跪謝恩的準備。

皇帝身旁的太監拿出一份聖旨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七皇子李卿塵，天資聰穎，深慰朕心。今特冊立為皇太子，望爾戒驕戒躁，勤修德業，不負朕望。欽此。”

李玄霆準備下跪謝恩的姿勢，猛地僵在了那裏。

他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凝固，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駭然！

“怎麼......會是李卿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