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親退休後去商場買酒遭店主驅趕，含怒打碎多瓶茅台。

店銷員冷笑著羞辱：“渾身地攤貨的土老帽，裝什麼壕爺？賠不起就滾遠點！”

老板給我打來電話，得意洋洋：“我們有完整手續，你們家必須賠錢！”

我笑著付款，要求帶走茅台所有碎片。

安慰父親帶他走出商場後，老板猛地反應過來，“不好！快追！”

1.

我正在公司開會時研討下季度銷酒計劃，突然接到一個自稱商場經理的電話。

對方聲稱我的父親打碎了店裏多瓶茅台。

一瓶茅台18萬，命令我立即過去處理。

否則就報警抓我爸。

我連忙放下手頭所有事情，第一時間趕往商場。

抵達現場，空氣裏彌漫著濃烈的酒味。

我還看到店裏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將我爸死死的摁在地板上，“老東西，今天不賠錢，就報警抓你。”

我含怒衝過去，一把將保安推開，“欺負一個老人，你也不嫌害臊？”

保安頓時氣得不輕，罵罵咧咧道：“你tm誰啊？多管閑事？我們這裏可是高檔店！不是你一個土包子撒野的地方！”

我愣了下，低頭看自己的穿搭，哪兒像土包子了？

我可是穿著高定紀梵希襯衣呢，隻是在公司加班好幾天了，襯衣褶皺了而已。

我冷笑的看著這群人，我低頭扶起父親，順勢反問他：“怎麼？這個店隻能有錢進是嗎？”

很快，門口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

路人頓時義憤填膺的議論起來：“就是，商場高檔怎麼了，有錢人了不起啊，又不是他家開的，橫什麼？”

“就是，狗眼看人低，現在很多人以為這種的地方上班就高人一等，出了門脫下這身皮，還不是給我一樣，嗬嗬！”

“不過打碎東西也是要賠償的，這也是天經地義的，18萬，嘖嘖嘖，怕是要賣房子了。”

那個經理聽見後，臉色很難看，瞪著銅鈴大的眼睛，“走走走，你們這些窮鬼懂什麼，我說這個酒18萬，就是值得18萬，賠不起我就讓你們都去監獄待著。”

我來的時候讓律師待在車裏，本來是要和我一起進來的。

我沒有理會，低聲詢問父親事情的原委。

父親被氣得右手捂住自己的心臟，氣喘籲籲的說道：“兒子，不是這樣的，明天不是我們幾個退休的老哥們的聚會，我想好幾年沒有見了，見一麵少一麵就想著買瓶好酒，我一轉身，酒瓶就掉下來碎了，我......！”

父親說著說著就哽咽了。

我父親在教育行業工作了30年，從教育局退休五年了，家裏什麼好酒沒有，五糧液也是珍藏版的，少說也是十來萬，他就是舍不得拿出來，說要留給我未來老丈人。

我輕輕拍打父親後背，安撫道：“爸，放心，正好我公司也要進一批茅台酒給海外合作方。”

看著我們一直在說話。

男經理就耐煩了，走過來一把推開我，惡狠狠的說道：“你們賠不賠，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10瓶茅台酒就是180萬，沒有錢就拿房子來抵押。”

父親一聽，直接愣在原地，一個勁的搖頭，“不是的，就1瓶，怎麼變成10瓶了，他們冤枉我，兒子，你一定要相信爸爸。“

我當然相信我父親說的，他從不撒謊，從小也教育我，不要說謊，可是我明顯從那個經理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我頓時就明白了。

找冤大頭啊。

行啊！

既然要演，那就陪著他演唄。

2

“行，賠錢可以，1800萬都賠的起，但是我有一個要求，第一我要監控，確定是我爸打碎的10瓶茅台，第二，我要看10瓶茅台酒碎片。”我冷著臉說道。

經理一聽，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幾分鐘後，“你看你看，老東西都承認，是自己摔碎的茅台！今天我們這裏線路檢修，攝像頭沒有電，看不了，但是我們我們多雙眼睛看到，別想抵賴。”

我冷笑一聲，“這麼巧嗎？偏偏今天線路檢修，莫不是你心虛了吧？”

我說完，直接掏出電話給外麵的律師，讓他進來一下。

“你賠錢啊，打電話借錢是嗎？看你們也賠不起吧，有沒有房子啊，趕緊拿房本。”經理氣勢洶洶的說道。

保安也順勢說道：“怎麼？想賴賬？”

事情不可控的朝著鬧僵的方向發展。

此時此刻，一個穿著名牌西服的女人走了過來，三十歲出頭，舉手投足之間給人很強勢的感覺。

男經理立刻迎了上去，指著地上的碎片：“陳總，這老家夥把我們的限量典藏版茅台10瓶都給摔得粉碎，這套酒價值一百八十萬啊！現在全沒了！”

這個叫陳總女人踩著六公分的高跟鞋，走到我麵前，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但目光很冷，“這位先生，您先不要激動，我們這套典藏版10瓶，是非常具有紀念意義的私人訂製酒。”

說著，她從吩咐人去拿茅台酒證書遞給我。

很快男經理就拿了一個文件袋，“先生您看，這是廠家的授權證書，還有價格認證，以及保險單......我們每一套都有完整手續，如假包換。”

此時我的律師也到了，她剛想說話，我就微微搖搖頭。

“你負責用手機拍下來，我出了錢，總要留點什麼吧？”我其實也是說給陳總和那個男經理聽的。

“你媳婦嗎？”男經理瞟一眼我的律師。

我沒有出聲。

律師拿著手機對著我所謂的證書啪啪啪一頓拍，我的眉頭緊緊舒展，露出了一抹笑。

還真是巧，上周茅台酒的區域老總才聯係我，聽說我們公司做外貿，要定一批高定給海外的合作夥伴，還特意留了一瓶茅台珍藏版給我，我是準備帶回家給我爸嘗嘗的。

我對酒也略懂一二，經過陪著客戶喝酒，對酒的味道十分敏感。

而店裏的這一批茅台，我光聞著味道，就能明顯感覺出來是“新酒”。

我很疑惑，既然是新酒，又怎麼可能賣那麼貴的價格？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聽到有人議論：

“十八萬一瓶啊！這老頭子給兒子捅馬蜂窩了！”

“打壞東西就得賠！10瓶就是180萬！乖乖，快抵得上一套房的價格了！”

“看這爺倆的樣子，估計拿不出這麼多錢。”

每一句話，都讓我父親的臉色難看一分，他氣的老臉憋紅：“我在教育行業工作三十年，受人尊敬，什麼時候這樣被人誣陷？”

“老先生，我知道這個賠償金額讓您很意外，”陳總繼續道：“但事實就是事實，我們這裏明碼標價，您損壞了商品，就得照價賠償。”

父親解釋：“ 我就打碎了一瓶，其他的跟我沒關係。”

男經理頓時不樂意了，“我是不是讓你別碰了？你自己不聽非要亂摸亂動，現在摔壞了就像撇清關係了。”

“買不起就別出來丟人現眼！”

“你！”

父親被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當場就氣得差點暈過去。

3

“爸！”我連忙抱著父親。

“藥！藥！”父親指著自己口袋。

我連忙將降壓藥從父親口袋裏拿出來，塞進他嘴裏。

男經理還在嘰歪：“這可跟我沒關係啊！大家都看見了，是他自己身體不好！我不過是說了兩句實話。”

輕輕拍了拍父親的身體，確定他緩過氣來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男經理聒噪的聲音還在繼續：“老東西，自知理虧，就開始裝病！”

我終於沒忍住，安頓好父親，走過去一巴掌拍在男經理的臉上：“左一老東西，右一個的，你嘴巴吃了糞這麼臭！”

“180萬是嗎？我要的東西給我，我立馬叫人送錢來。”我也不慣著。

男經理惱羞成怒，想要對我動手，被那個陳總及時攔了下來。

“我們都是文明人，你現在出氣了，伯父，既然打碎了東西賠錢，我們就讓你走，碎片是嗎？可以，我等下就叫人打包給你，現在總可以了吧。”

陳總對著男經理一個橫眼，男經理就和保安從櫃子下麵拿出了一個紙箱子，推到我麵前。

東西都準備好了？

動作夠快的。

我湊到一灘碎玻璃麵前，有灰塵，不像是剛剛打碎的，仔細觀察玻璃上的紋絡，眉頭深深皺起。

總感覺哪兒不對，卻又說不來。

“錢我可以賠，一共180萬對吧？”

陳總露出笑容，“我們可以給你開收據，一切手續都是合理合規，不過這些玻璃碴子已經不能喝了，你帶回去幹什麼？”

麵對陳總的問題，我開口解釋：“帶回家裱起來，時長看一看，當做是一個教訓。”

我立刻讓會計給我打了180萬到私人銀行賬戶，果斷付了錢。

帶著東西和父親離開商場的時候，我注意到陳總正在和那個出言不遜的男經理有說有笑的說什麼。

等我帶著父親上車，啟動車子的時候，突然又看見陳總臉色大變的追出了商場。

隻不過，我並沒有多餘的心思。

示意司機開車。

回到家，我安慰父親不用多想，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就行。

我第一時間聯係了做茅台區域老總，“能幫我鑒定一下茅台酒嗎？”

區域老總在電話另一頭笑了，“好好，上次給您的那個酒覺得怎麼樣，要不談一下合作吧？”

商人就是商人，總是能嗅到商機。

我滿口答應了。

我當天就叫了快遞，一股腦打包給區域老總送了過去。

過了三天，一個名叫【陳玉潔】的女人突然添加我微信，還給我留言：【先生您好，我是上次商場的陳總，請您通過一下，有急事。】

我沒多想就通過好友驗證。

她立馬發來信息：【您好！我是陳玉潔，那天的情況我看您和您爸也都挺不容易的，所以事後專門開了會，經過領導層商量決定，給您退回一半的錢，也就是90萬！】

【為什麼？】我直接回複。

4

過了大概十分鐘，才回了一條信息：【就是覺得180萬賠償太多了，領導時刻提醒我們不要店大欺客，而且我也考慮到您家的家庭情況，所以才決定退還一半的賠償，我們也是為了積極和諧的解決問題，不是嗎？】

我忍不住笑了，回複：【不需要，我不差錢！】

關閉聊天框，我坐在沙發上想著陳玉潔這個女人是發現了什麼， 我那天沒有露出什麼身份痕跡啊？

那天盛氣淩人，今天態度這麼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在這時，我手機收到區域老總朋友發來的緊急信息，【有個緊急情況，檢測結果提前出來了，你現在要不過來一趟？事情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嚴重......】

我目光猛地銳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