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起草離婚協議書吧。”
柳悅聯係律師,簡單商量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今年,是她和沈淩結婚的第五個年頭,也是分床的第三年。
這段婚姻,已然走到了盡頭,再無維係的必要。
正出神間,一團軟乎乎的小身子一下撲到她的腿上。
“媽媽,我們真的要搬走了嗎?”
女兒奶聲奶氣地問。
柳悅沒有立刻回答,隻是輕輕將女兒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看著女兒那純真無邪的小臉,她的心裏五味雜陳。
“可是爸......叔叔今天抱我啦,他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
看著女兒殷殷期盼的眼神,柳悅不由鼻頭一酸。
她怎麼忍心告訴女兒,她以為的親近,不過是沾了別人的光。
沈淩的白月光葉婉回國了,他心情大好,才難得有了這樣的舉動。
而女兒,怕是永遠也得不到 “叔叔” 的喜愛了。
更何況,柳悅心裏清楚,沈淩對她和女兒,從來都隻有厭惡和怨恨。
五年前,葉婉跟別的男人結婚,並出了國。
沈淩自此便在酒吧買醉,她放心不下,便默默跟在身後。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有人偷偷在他酒裏下了藥。
柳悅拚盡全力將他救出,帶他去醫院的路上,卻被他死死阻攔。
“柳悅,去酒店。”
他緊緊抓著她,聲聲呼喚。
柳悅出生貧寒,幸得沈家的資助才讀完高中。
大學時,她半工半讀,憑借優異的成績通過校招,進入了一家上市公司。
也是在那時候,與沈淩正式認識。
她對沈家心懷感恩,對獨立強大的沈淩更是傾慕有加,可懸殊的家境讓她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麵對沈淩的要求,她本能地想拒絕,可沈淩竟伸手去搶方向盤,車子在馬路上劇烈搖晃,她無奈之下,隻能駛向酒店。
第二天清晨,當他們從酒店的大床上醒來,沈淩卻像失憶一般,全然忘了前一晚是他主動,一口咬定她是蓄意接近、設計陷害。
無論柳悅如何解釋,他都不信。
最終,沈淩出於所謂的“責任”,還是娶了她,但卻是隱婚。
婚後,他對她冷淡至極,回不回家全憑心情,連個招呼都懶得打,這個家在他眼裏,甚至還不如一個酒店。
沈淩對她和女兒的生活更是漠不關心。
女兒出生時,他連正眼都沒瞧一下,就不耐煩地讓月嫂抱走。
他甚至不許女兒叫他爸爸。
女兒一歲半,剛咿呀學語,滿心歡喜撲進他懷裏叫了聲 “爸爸”,他卻像碰到什麼臟東西,直接把女兒扔到了花園外的林蔭小路上,關上了門,任由女兒哭喊,無動於衷。
等柳悅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女兒已經哭的嗓子都快啞了。
小小的一團坐在滿是鵝卵石的路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朝柳悅伸出小手,哭著要抱抱。
她質問保姆為什麼沒看好女兒,得到的答案卻是,沈淩嫌女兒不聽話,故意扔出去的。
回憶起這些,柳悅眼眶泛紅,將女兒緊緊摟在懷裏。
“薇薇,叔叔想過自己的生活,不喜歡被我們打擾。”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些,“媽媽帶你去國外,去一個更美更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薇薇摟著她的脖子,癟了癟嘴,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了出來,抽噎道:“可是媽媽,我真的很想讓叔叔陪著我們。”
柳悅強忍著哽咽,柔聲道:“薇薇,叔叔喜歡的人回來了,我們得給他們留些空間。”
薇薇原本仰著的小腦袋慢慢垂了下去,淚水一滴滴落在柳悅的衣服上,洇出一片片水漬。
許久,薇薇才甕聲甕氣地說:“媽媽,我們再給叔叔最後一次機會吧。”
“要是他還是......看不到我們的好,我們就去國外,讓他再也找不到我們,好不好?”
中國有一句古話,叫事不過三。
薇薇很小的時候,柳悅教過她。
第一次,沈淩忘記了薇薇三歲的生日。
第二次,他答應給薇薇去開家長會,卻放了女兒鴿子,直到幼兒園裏所有小朋友都被家長接走,薇薇還孤零零站在座位旁,手足無措。
所以薇薇說,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