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門被推開,顧雲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欲言又止。
葉沫沫端著水杯走過來,
“初夏姐姐,你剛才受傷了,現在沒事了吧。來喝點水吧。”
我看著那杯渾濁的液體,又看了看顧雲修別開的臉。也好,這樣就能離開了。
我接過水杯,仰頭一飲而盡。
顧雲修親手將我送入陸承洲的家,隨後便在陸家門口站了半宿,煙蒂堆了一地,冷風吹的他耳朵生疼。
可他怕陸承洲把林初夏扔出來時,自己不在,林初夏會哭鼻子。
她剛懷孕時,就因為自己晚了幾分鐘接她去醫院。她就哭了半天,自己哄了她好久,她才肯讓自己碰。
顧雲修想等林初夏出來了,自己一定要好好跟她道歉。自己把她送到別的男人家裏,初夏肯定不會輕易原諒他,這個小丫頭還不知道要氣多久。
"顧哥哥,你怎麼站在這嘛。"
葉沫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麵前,搖著他的胳膊嘟嘴撒嬌。
"顧哥哥,你不陪著沫沫,我昨天晚上都沒有睡好,我要懲罰你才行。"
顧雲修有些不悅,但還是看在她前幾天還算乖巧的樣子,耐聲詢問:
"你打算怎麼懲罰我?"
葉沫沫柔弱的掛在他的身上,然後解開自己的外套,嬌聲開口:
"罰你數數我身上有幾處痣。"
顧雲修看著葉沫沫還是那麼嬌俏可人,可他卻感覺有些厭煩。
他看了葉沫沫一眼,目光又重新投向顧家別墅的門口。
葉沫沫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妒意。
她嬌滴滴的將整個人掛在顧雲修的身上,在他的耳邊呼氣。
"顧哥哥,你真的不要看看嗎?沫沫學了好久呢。"
"而且顧哥哥不是一直想要個兒子嗎?我們回家生兒子好不好。"
顧雲修看著眼前這個魅惑之極的女人,喉結猛地滾了滾,卻沒半分往日的燥熱。
“生兒子” 三個字像針,猝不及防紮進腦子裏。他忽然想起自己與林初夏的女兒,那個小丫頭白白胖胖,長得比較像林初夏。
葉沫沫還在他懷裏蹭,他卻猛地推開她,力道大得讓她踉蹌著後退,
“別鬧了。”
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煩躁,
“我還有事。”
轉身要走時,衣角被葉沫沫拽住,顧雲修回頭,看見葉沫沫眼裏滿是委屈,他心頭卻毫無波瀾。
顧雲修直接將她手撥開,打算去醫院把女兒帶回來,有女兒在,初夏肯定更容易原諒自己。顧雲修想著腳步竟輕快起來。
他來到醫院,卻不知道女兒在哪個病房住著。
便給林初夏打電話,可電話卻怎麼都打不通。
顧雲修想肯定是葉沫沫給她下的迷藥太重了,直到現在還沒有醒。
他打聽林初夏的名字,護士認出他,
"你是孩子母親的朋友?那孩子本來就早產,要進保溫箱的,但是被接出院了 。孩子媽媽剛生產完回去接孩子,結果第二天跑著帶孩子來的醫院,要是早一點說不定孩子還有救。可惜了那麼漂亮的小姑娘沒了。"
顧雲修僵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
年輕護士還在聊著,
"是啊,孩子媽媽當時身邊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暈倒之後還是醫生給孩子爸爸打得電話。不過也沒見過孩子爸爸過來,真是可憐。"
"我聽說孩子死的有點蹊蹺,醫生已經報警了,但是孩子媽媽好像是孤兒還是未婚,至今沒有聯係到她。先生,您知道孩子媽媽在哪裏嗎?"
顧雲修想起林初夏那天哀求自己,送孩子去醫院,可自己卻在與葉沫沫廝混。
他聽完護士的話,像被抽走了全身骨頭,猛地踉蹌後退,後背重重撞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