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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公的白月光想看電視,他立馬將我爸送的唯一一台彩電搬去給對方。

而我們的兒子,正高燒不退。

我問他要錢買藥,他卻不耐煩地甩開我。

“又拿兒子當吃醋的借口,我可沒空跟你鬧。”

“依依一剛離婚的女人,沒有電視票,想借我們家的用一下而已,又不是要介入我們的婚姻。”

“就不能大氣一點,你少詛咒兒子,他就不會生病了。”

我抱著發熱的兒子,心卻在一寸寸變冷。

“離婚吧,我不需要喪偶式的婚姻。”

......

我說出這句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感覺無比輕鬆。

空氣瞬間凝固。

陸衡和那個幫他搬電視的小戰士都驚呆了。

“你說什麼?”陸衡的聲音陡然拔高,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離婚。”我一字一句,重複道,“我成全你和林依依。”

“你簡直不可理喻!”

陸衡的臉漲得通紅,他覺得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失了麵子。

他猛地推開我,我踉蹌一下,撞在冰冷的牆上。

他不再看我一眼,和那個小戰士一起,抬著電視機,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口,沒有哭。

眼淚,早就在從前流幹了。

我轉身走進裏屋,抱起燒得迷迷糊糊的兒子。

“小軍,別怕,媽媽帶你去看醫生。”

我用一塊舊布把他裹好,緊緊抱在懷裏,走進了冰冷的夜色中。

這個家,這座軍區大院,這個男人。

我不要了。

鎮上的衛生院很小,值班醫生打著哈欠給我開了門。

“肺炎,要住院。”醫生檢查完,下了結論。

我心一沉,“住院要多少錢?”

醫生看了我一眼,寫下一串數字。

我看著那個數字,手腳冰涼。

我身上隻有陸衡給的那幾塊錢,連一天的住院費都不夠。

“醫生,能不能......能不能先賒著?我丈夫是部隊的團長,叫陸衡,我明天就去給他拿錢。”我低聲下氣地懇求。

醫生歎了口氣:“規定不行啊。不過看孩子燒得厲害,先打一針退燒針吧。”

我抱著小軍坐在冰冷的長椅上,看著藥水一滴滴流進他小小的血管。

我的心,也像被針紮一樣疼。

就在這時,隔壁病房傳來一陣熟悉溫柔的說話聲。

“依依,來,張嘴,把這個蘋果吃了。”

是陸衡。

我渾身一僵,抱著孩子的手臂都收緊了。

兩個小護士端著藥盤路過,壓低聲音八卦。

“你看隔壁床那個,就是林場場長的女兒林依依,剛離婚回來的。”

“她可真好命,陸團長對她也太好了吧!親自削蘋果喂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夫妻呢。”

“可不是嘛,聽說她就是心情不好,臉發熱了,陸團長就緊張得不行,非要讓她住院觀察。你再看陸團長的正牌媳婦,抱著孩子在外麵坐著,看著就可憐。”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見。”

她們走遠了。

我的心卻被她們的話刺得千瘡百孔。

原來,他不是沒時間,不是沒錢。

隻是他的時間和錢,都給了另一個女人。

我抱著小軍,默默地站起身,走出了衛生院。

找鄰居借了點錢,再把小軍帶去安頓好。

看著他稍微安穩下來的睡臉,我下定了決心。

等,是等不來活路的。

我翻箱倒櫃,找出了我媽留給我的一台舊縫紉機。

我的手藝是跟媽學的,雖然比不上裁縫店的師傅,但縫補衣服,做些簡單的款式,還是沒問題的。

陸衡不願意離婚,我也走不掉。

可沒錢,我又要一輩子看他的臉色說話。

我從鄰居那裏接一些縫補的活,幾分錢、一毛錢地攢。

連續踩了一周的縫紉機,拿到了五塊錢。

一轉身,就看見陸衡黑著臉站在我身後。

“舒雨,你現在是越來越出息了。”他一把奪過我手裏的錢,聲音裏滿是怒火,“堂堂團長夫人,在外麵幹這種事,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我看著他,隻覺得可笑。

“你的臉麵?”我冷冷地說,“你的臉麵是你的白月光,不是我這個給你洗衣做飯、生兒育女的妻子。”

“我需要錢給小軍看病,買營養品,你不給,我隻能自己掙。”

“你!”陸衡被我噎得說不出話。

他大概是第一次見到我如此伶牙俐齒。

他氣急敗壞地把錢扔在地上:“我沒給你錢嗎?你還想要多少?你就不能像林依依一樣,安分一點,體諒一下我?”

又是林依依。

我懶得再跟他爭辯。

我彎腰,一張一張地把錢撿起來,仔細撫平。

這是我兒子的救命錢。

這時,我無意中瞥見他放在桌上的工資存折。

鬼使神差地,我拿了起來。

打開一看,我的呼吸都停滯了。

上麵每個月的支出記錄,舒雨楚楚。

“補助戰友遺孀林依依同誌,五十元。”

“補助林依依同誌糧食票三十斤。”

“補助林依依同誌布票五尺。”

一筆一筆,觸目驚心。

他每個月的工資和津貼,加起來不過七十多塊。

他竟然給了林依依五十塊!

剩下的二十塊,要帶著林依依去應付各種人情往來。

留著我們,母女的僅有幾塊。

他總說是升職在即,不好去討要工資,讓我先拿幾塊過渡著。

我們家的日子總是過得緊巴巴。

小軍想吃個雞蛋,我都要猶豫半天。

可在我擔憂錢不夠的時候,他正帶著別的女人吃香喝辣。

我捏著存折,手抖得厲害。

“陸衡,這是什麼?”我把存折摔在他麵前。

他臉色一變,但很快鎮定下來:“依依她一個女人帶著父母,不容易。我幫幫她怎麼了?”

“幫?你這是在養著她!”我終於忍不住,衝他吼了出來。

“舒雨!”他猛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是她的老戰友,她父親過去還是我的老領導,我照顧她們是情分,也是本分!”

“那我呢?我兒子呢?”我紅著眼問他,“我們算什麼?你有沒有把我們當成你的家人?”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說:“舒雨,你別胡思亂想了。我和依依是清白的。”

清白?

多麼諷刺的兩個字。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柔弱的聲音。

“衡哥,你在家嗎?”

林依依來了。

她穿著一件嶄新的碎花連衣裙,臉色紅潤,哪裏有半分“無依無靠”的憔悴樣子。

她看到屋裏劍拔弩張的氣氛,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呀,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舒雨姐,你跟衡哥吵架了嗎?”

她走到陸衡身邊,擔憂地看著他。

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了小軍身上。

“這孩子真可愛。”她伸出手,想摸小軍的臉。

我下意識地把小軍抱開。

林依依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她看向陸衡,眼眶紅了:“衡哥,你看......舒雨姐好像很不喜歡我。”

陸衡立刻皺起眉,對我沉下臉:“舒雨,你幹什麼?依依是客人。”

接著,他做了一件讓我永生難忘的事。

他竟然蹲下來,對著懵懵懂懂的小軍,用一種無比溫柔的語氣說:

“小軍,快,叫林阿姨。以後,也叫林阿姨媽媽,好不好?”

轟的一聲。

我腦子裏的最後一根弦,徹底斷了。

他不僅要奪走我的一切,還要奪走我的兒子!

“陸衡!”我尖叫著,把小軍死死護在懷裏,“你休想!”

“你瘋了!”陸衡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

林依依更是嚇得花容失色,躲到陸衡身後,怯怯地說:“衡哥,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看小軍可愛......我先走了。”

她說完,轉身就跑了。

屋子裏隻剩下我們一家三口。

死一樣的寂靜。

小軍被嚇壞了,在我懷裏小聲地哭。

我抱著他,像一頭護崽的母狼,警惕地盯著陸衡。

陸衡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大概覺得自己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想壓下火氣。

“舒雨,你冷靜一點。我隻是想讓小軍多一個人疼愛,你至於反應這麼大嗎?”

“我的兒子,不需要別人來疼!”我一字一句地說,“尤其是她,不配!”

“你......”陸衡氣得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最終,他摔門而出。

我知道,他又去找他的林依依了。

去安慰那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女人。

我抱著小軍,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夜未眠。

天亮的時候,我收到了老家拍來的電報。

隻有五個字。

“父病危,速歸。”

父親是我唯一的依靠,唯一真心疼愛我的人。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

我瘋了一樣衝到陸衡的單位,在訓練場找到了他。

“陸衡,我爸病危,我要回省城!你送我,開車送我!”我抓住他的胳膊,語無倫次地哀求。

他正在指導戰士們訓練,被我打斷,很不高興。

“什麼事這麼慌張?”他甩開我的手。

“我爸病危了!”我把電報拍在他胸口,“你必須送我回去!”

他看了電報,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行。”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為什麼不行?”我不敢相信。

“部隊有緊急演習任務,我身為團長,不能離開。”他語氣堅決,不容置疑。

“演習?什麼演習比我爸的命還重要?”我快要崩潰了。

“這是紀律。”他丟下這句話,轉身繼續去訓練戰士。

我看著他冷酷的背影,心一點點沉下去。

我求他,我哭著求他。

我說,就送到長途汽車站也行。

他始終不為所動,隻說紀律如山。

我絕望了。

我跑遍了整個大院,求爺爺告奶奶,終於從一個相熟的軍嫂那裏借到了去省城的路費。

我抱著小軍,背著簡單的行李,準備去趕最後一班長途車。

天,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又冷又疼。

我抱著兒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軍區大院門口走。

就在這時,一束刺眼的車燈照了過來。

一輛軍用吉普車,從我身邊緩緩駛過。

車窗沒有關嚴,我能清晰地看到車裏的人。

駕駛座上,是陸衡。

副駕駛上,是林依依。

後座上,坐著林依依的父母。

車裏裝滿了各種糕點和禮品,一家人有說有笑,氣氛溫馨又和諧。

吉普車從我身邊開過,濺起的泥水,打濕了我的褲腿。

我愣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大雨將我從頭到腳淋了個透濕,可我感覺不到冷。

我的心,在那一刻,已經死了。

所謂的緊急演習。

所謂的部隊紀律。

原來,都是謊言。

他隻是為了,陪他的白月光一家,去探親戚。

我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軍,他正用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我。

我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和雨水混在了一起。

舒雨,你真傻。

你竟然還對他抱有期望。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抱緊了兒子。

我沒有回頭。

我挺直了脊梁,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長途汽車站。

陸衡,從這一刻起,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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