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溫然是小地方出來的文理狀元。
京圈闊少沈宴開善心大發,抽簽盲選學生資助。
而我主動名字把自己的名字劃掉,寫成了競爭對手溫然,保她必中。
因為我早就死過一次。
前世,我被他抽中,可當天晚上溫然卻絕望跳河而死,
所有人都怨我和她爭搶,硬生生逼死了一個天才少女。
沈晏開更是惱怒,扯住我的頭發,逼我在她的墳前磕頭認錯,
“我在簽紙上寫滿了然然的名字,要不是你從中作梗,非要和她爭,她怎麼會絕望自殺?”
“去上大學的人應該是她,有光明未來的人也應該是她!”
那時我才知道溫然是被沈家趕出來的假千金,
沈晏開為了名正言順地讓她重返京城,才特意設置了這一場盲選。
他將我丟進長滿枯草的古井,讓人往裏麵灌水,看著我活活溺死。
“肢體腐爛的滋味,你也好好嘗一嘗!”
再睜眼,我回到了抽簽這天。
......
“沈少爺抽到的人是——溫然同學!”
全場學生聽到抽選結果後,都很大驚失望。
因為知道自己落選後,就會失去沈家白給五百萬的助學金。
隻有站在角落一旁的我,長舒了一口氣。
眾人捏著簽紙,憤憤不平。
“為什麼溫然要來參加這個資助生抽簽啊,她平時根本不像缺錢的樣子啊!”
“而且偏偏抽中的還是她!那可是五百萬啊!”
“你看人家沈少爺的眼神,自從溫然進場後,就沒離開過她!說不定人家私底下早就......”
領獎台中央上,溫然穿著素白的裙子,眼神嬌怯微紅,
惹得沈晏開情不自禁地把人抱在懷裏,偷偷附耳親吻:
“然然,我總算能光明正大的接你回沈家了。”
眾人眼神疑惑,紛紛討論溫然的身份。
“她怎麼會和京城來的沈少爺有關係啊?”
“我聽別人說她原本是沈家的女兒,可後來有人告訴沈家抱錯了,還領了真千金回來認親。”
“溫然因此被趕了出來,隻好灰溜溜地回到鄉下。”
前世,我瀕死之前,才知道溫然是沈家抱錯的假千金,
而這一場美名其曰“資助生”的抽簽,
也不過是沈晏開為了光明正大將溫然接回沈家的幌子。
這一世,我主動成全,改變簽紙,
從此,他們富人之間的消遣弄局,愛恨情仇,再也與我無關!
我淡定地把簽紙揉成一團,丟盡垃圾桶裏。
準備離開時,卻撞見了一直站在席位角落裏的沈母。
她是四分之一混血,瞳色如琥珀,正惡狠狠地盯著台上那對“麗人”
發現我要離開時,視線移到了我身上,我心裏泛起一陣寒涼。
沈母“啪”一巴掌狠狠抽到我臉上,語氣惡毒,惱怒質問:
“你怎麼回事?你不是拿了我給你做的簽紙嗎?為什麼還會落選!”
“怎麼還讓溫然那個小賤蹄子捷足先登!”
我知道沈母會很生氣。
因為前世,沈母極其厭惡假千金溫然,
得知沈晏開暗中對簽紙做手腳後保溫然必中後,就利用我去改變抽簽結果。
沈晏開卻因此對我懷恨在心。
在溫然絕望跳河後,他扯住我的頭發,把我丟經枯井裏,
然後讓人不停往裏麵灌水,冷眼看著我活活溺死!
我捂著紅腫的半邊臉,聲音哽咽,忍住眼淚不掉下來。
“因為我——不想再摻和你們這些富人的遊戲了。”
我撞開她衝出去,後麵隻聽到整個大堂裏充斥著沈母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和你那個媽一樣不爭氣,當初沒能弄死那個換走我寶貝女兒的賤人,如今你也沒能擠掉溫然!”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狗東西,我們沈家真是白給你媽那麼多醫藥費了!”
可剛跑出來沒多久,卻被幾個身形高壯的保鏢攔住。
我定神一看,他們身後停著一輛邁巴赫,
車門敞開,沈晏開摟在溫然的腰,下令讓保鏢把我按過去。
我心裏布滿疑惑,明明都改變結果了!
明明都已經成全他們了!為什麼還要找上我?
保鏢用鐵棍抽向我的膝蓋,逼我跪在沈晏開和溫然麵前。
沈晏開依舊一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做派,上下打量我:
“林鳶,這一次你很聽話,沒有動手腳,所以我要獎勵你。”
我心頭一震,瞳孔微顫,難道他也重生了?
因為他前世咬死賭定我做了手腳,才導致溫然落選,絕望自殺。
我咬著牙,眼神狠厲;
“我以後不會在摻和你們的事,互不相欠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原本坐在一旁的溫然怒上心頭,狠狠抽了我另外一邊臉。
“林鳶,你還有臉說!當初要不是你們這對犯賤母女把那個死女人領回來,晏開哥哥至於要做這一場戲嗎?”
“這都是你們母女倆自找的!你們活該!你們毀了我的幸福,就應該去死!”
我心裏滴血,笑出了眼淚。
當初我母親隻是當地的一個小醫生,卻無意中發現了沈家這個天大的秘密。
沈母一聲令下徹查,發現了是沈家保姆動的手腳,十八年前將自己的孩子和沈母的孩子偷偷替換。
溫然她母親知道自己闖了彌天大禍,決心用自己的死求沈母讓溫然繼續留在沈家。
可沈母對她們深惡痛絕,當天就讓人把二人趕出沈家。
溫然母親恨意上心,自知無望,決心報複。
可沈母背後是整個沈家,她動不了。
所以就把所有矛頭指向我的媽媽,決然地開車撞向她,
害得她變成半身不遂的植物人,昏迷數年,全靠沈家的
沈晏開按住了惱羞成怒的溫然,貼心安慰:
“然然消消氣,你的仇恨,哥哥都會替你雙倍討回。”
說罷便掐住我的脖頸,眼神狠厲。
“剛剛我說要給你獎勵,現在慢慢說給你聽。”
“然然從小在沈家生活,被伺候習慣了,現在回沈家剛好缺了個伺候的人。”
“你如果乖乖求她讓你來伺候,然然大發善心,你母親的藥我自然不會停。”
“如果不呢,今晚你就可以回家準備後事了。”
溫然雙手插著胸前,眯著眼貼近我嘲諷道:“怎麼樣呀好學生?該不會還要端著你所謂的自尊心不肯放下麵子吧。”
“你可是理科狀元,最是理性了。人命麵前,哪有麵子重要?”
我恨不得衝上去撕碎她得意的嘴臉,可一想到病床上的母親,
那片最柔軟最令我無可奈何的地方,瞬間泄了所有的力氣。
見我久久猶豫不決,不肯低頭求溫然時,
沈晏開從西裝裏拿出了手機,佯裝要打電話。
我攪了沈母的局,沒能擠掉溫然,
如今隻剩下一條路走,潛心蟄伏。
我咽下所有的苦恨,撲通一聲跪在溫然麵前,咬牙求她。
溫然用指甲挑起我的下巴,嬌媚得意,
“聲音太小了,沒聽見呢。”
“轉過去跪著,對大家再說一遍。”
我回頭一看,還沒離場的學生紛紛圍堵在身後,議論紛紛。
“那不是我們的理科狀元嗎?”
“她不是一向最清高最要強嗎,現在說跪就跪,像個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即使我們沒錢,但以後可以去兼職打工付學費!她真是不要臉,把自己的尊嚴往哪裏放!”
“......”
我視若無睹,重複求了很多遍,直到二人滿意
沈晏開和溫然笑得很放肆,
“明天九點,我要在沈家見到你。”
“晚一刻,你的母親就會痛苦一分。”
說罷兩人開車揚長離去。
第二天,我準備買火車票去京城的時候,
一輛車牌為京A的車停在我和我的行李箱麵前。
車裏麵坐的是一個清瘦蒼白的女孩子。
保鏢開了車門,可她卻沒有下車,隻是轉頭看向我。
她的眉眼和沈晏開長得很像,長眉秀目,眼瞳是琥珀色。
來人正是沈家的真千金沈晏姝。
我以為她被接回沈家後會過上好日子,畢竟沈母如此寶貝這個被掉包多年的女兒。
可她的腿卻是殘疾的,折疊的輪椅放在一旁。
她察覺到了我的注視,冷笑道:
“怎麼?很驚訝嗎?以為我回到沈家後,就過上了千金大小姐的好日子?”
她毫無顧忌地揭下長筒襪,上麵滿是縫針的疤痕。
“溫然被揭穿的當天,她把我從三樓推了下去。”
我心中驚慟,這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了沈母為什麼如此痛恨溫然!
“幸運的是,我沒死。不幸的是,我沒了雙腿。一個沒了雙腿的真千金,隻是個擺設。”
“隻要等沈晏開接管了整個沈氏集團,溫然依舊可以為所欲為。”
“你!你的母親!還有我!永遠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任人宰割!”
我攥緊行李箱,看向她:
“我又能怎麼辦,我現在太弱小了,我的母親還在他們手上!”
說到這,昨日的屈辱瞬間湧上心頭,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
她下車坐到了輪椅上,遞過來一包紙巾。
“寧鳴而生,不默而死。”
“你敢和我放手一搏嗎?”
......
當天晚上九點,我準時出現在了沈家門口。
沈晏開摟著溫然,眼神輕蔑,
“然然剛回家,房間還沒收拾出來,和我住在主屋裏。”
“而你就在二樓的客廳裏打地鋪睡下,剛好照顧一下我和然然新買的小狗。”
他從皮夾裏抽出來一疊錢,甩到我臉上。
他見到我沒反應,眉頭一蹙。
“怎麼?嫌少?”
溫然在一旁狐假虎威,聲音嬌脆,
“晏開哥哥已經對你夠好了,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你當初害得我流離失所,又沒了親生母親,我們如今還願意給你一份工作,打工賺學費,你還不知足嗎?”
我不哭不鬧,安安靜靜地把地上的錢撿起來。
走進沈家時,看到鏡子裏仍然映著身後二人未盡的嘲笑。
當晚十二點,溫然和沈晏開毫無顧忌地在套房裏歡愛,
而我抱著他們的狗,靠坐在隔壁客廳的牆上,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喂狗。
溫然懶洋洋地扭著酸痛的胳膊從房間裏出來,故意露出脖子上的痕跡。
“昨晚晏開哥哥鬧得太厲害,打碎了桌上的花瓶,你趕緊去收拾一下。”
我放下狗糧,答道:“我花粉過敏。”
溫然瞬間變了臉色,“矯情!沈家花錢養著你和你的母親,連這點小事都幹不了?”
沈晏開聞聲走出來,命門口外的兩個保鏢將我按住丟進房間裏。
隔著一道門,沈晏開語氣戲謔。
“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將她放出來。”
“再找人買些花來,鋪滿房間,我倒要看看她過敏是真是假!”
我被關在鋪滿鮮花的房間裏一天一夜,
被放出來時,整個人皮膚紅腫,幾乎暈厥,靠在角落。
溫然踩著高跟鞋走到我麵前,故作擔心。
“你說說你,要是乖乖聽話,何必受這種苦。”
“現在你腫得像個豬頭,即使你躺在病床上的那個母親醒過來,見到你恐怕也不認識你了哈哈哈。”
沈晏開捂住溫然的眼睛,含情吻她,
“這種人心思惡毒,長得也惡心,不要讓她在這裏擾了我們的興致。”
說罷,我被保鏢拖出房間,扔到了一樓的花園房。
“少爺讓你在這裏好好待上一夜,克服克服過敏。什麼時候訓練好了,什麼時候就讓你回到客廳睡。”
他們走後,我靠坐在充滿綠植的角落裏,
卻見到了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是沈晏姝。
她依舊坐在輪椅上,離我有一點距離。
我不知道她來找我有什麼事,就試圖撐起身子爬過去。
卻見到她十分從容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向我這邊。
我瞬間瞳孔放大,按耐不住心中的驚訝。
“你......你不是站不起來嗎?”
“我說,你就信嗎?”
沈晏姝淡淡地笑了,從口袋裏拿出一盒氯雷他定,喂進我嘴裏。
“要是連你都不信,我該怎麼騙過那兩個人?”
我吞下藥片,感慨道:“你們沈家人,心眼真多。”
她把手搭在我的手心上,語氣肯定:
“我的人已經成為你母親的主治醫師,她現在情況穩定,沒有大礙。”
她另一手打開手機相冊,裏麵是我母親病房的視頻監控片段。
“你之前不答應我,是因為我手裏沒有令你信服的籌碼。”
“那現在呢?”
看到母親安然無恙,病情穩定的那一刻,我懸在心中的重石落地。
隨後堅定地接過她放在我手心裏的藥包,心中的血液忍不住沸騰興奮。
“我們——先從那一步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