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年,宋承胤與我是京都出了名的恩愛夫妻。
我平日舞槍,他會為我作畫。
我往日喝酒,他會為我暖茶。
他對我事事寵溺,是京中出了名的好男子。
以前,即便有不懷好心的姑娘想設計爬上他的床,他皆不為所動。
可此刻,他卻為了一個花樓姑娘,全然不顧將軍府的臉麵。
「三千兩。」
宋承胤將鼓鼓的荷包拋上花坊二樓,「放人。」
【大人威武啊!】
【宋承胤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你們看剛那個喊價的老頭嚇得一直擦汗,笑死。】
【男主果然心裏愛慘了女寶。】
彈幕和人群中的起哄聲起此彼伏。
我如墜入冰窖,渾身發寒。
老鴇得意地接過荷包,宣布拍賣成功,宋承胤這才長舒一口氣,轉身下樓。
很快,他便看到了站在馬車上的我,身形驟然一怔。
而後他慌亂跑來握著我的手,臉上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容。
「夫......夫人,你怎麼來了。」
我沒有吭聲。
許是覺著我生氣了,他繼續說:「榮兒,你聽我解釋。」
「她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熟人,我隻是不願看她淪落至此,所以才......」
我沉默地看著彈幕裏飄過四個字【欲蓋彌彰】。
見狀未回應,他立刻舉出三根手指,指向上天。
「我宋承胤對天發誓,如有半句虛假,天打五雷轟。」
我依然平靜的看著他。
以前每當他這樣發誓,我都會下意識捂住他的嘴,讓他別胡說,然後等著他哄我開心。
但此時,我連一個笑容也擠不出來,一個動作也不想做。
宋承胤察覺出異常,怔愣片刻。
隨後緊緊摟著我,「你到底是怎麼了?」
「若還不信我,我可以把心肝挖出來給你看。」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表情。
「我的好榮兒,好夫人,你就不要生我氣了,好嗎?」
這一晚上發生太多事情,我張了張嘴,喉嚨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心中霎時間像潰爛出一個大洞,眼淚瞬間決堤。
宋承胤從沒見過我哭,此刻忽然慌了神。
他脫下外衣給我披上,抱著我安慰,聲音攀上一絲焦慮。
「哎喲,我的好夫人,別哭了,你究竟怎麼了?是不是病了?還是太冷了?」
忽然想到什麼,他語氣驟然帶起一絲玩味:「你該不會是——」
宋承胤隻當我是吃醋,笑著說我小家子氣。
發泄一通後,我平靜很多,坦然地接受了發生的一切。
推開他的手,並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一並遞回給他。
他正疑惑著,花坊差人送來花魁。
文字滿屏飄著:【宋大人重金拍下的寶貝。】
【恭賀宋大人喜得情人。】
我好不容易平複好的心情,又被激起一絲火苗。
許是我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宋承胤憂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
而後對下人使了個眼神,花魁便被人轉進後巷子。
宋承胤扶著我上馬車,我以為他要和一起回府的。
可下人趕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一句什麼後,他便匆匆離去。
什麼話也沒有留下。
隨後,下人匆匆稟告,「夫人,大人說府衙有事,要晚些回,叫您今晚千萬不要等他了。」
我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