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當眾羞辱了曾經棄他不顧之人,這八卦在京中盛傳。
人盡皆知,沈瑾卿真的放下過去,不再愛我了。
我在翠微樓被一位達官貴人豪擲一錠黃金,被要求連續跳舞十二時辰。
第二日累得腰酸背痛起不來榻,卻被新來的小姐妹拉出了房間。
小姐妹神秘兮兮指著坐在某處紗幔後的女孩,跟我說:“嫿娘,你瞧那位貴人,她跟你長得好像。”
離得太遠,我隻能看清她的側顏,卻感覺更加筋疲力盡。
小姐妹觀察著我的神色問:“嫿娘,你和太子殿下真的沒可能了嗎?未來太子妃都和你七分相似,他怎麼可能忘了你?”
“跟了太子,哪怕是為奴為妾為婢女,都比在這累死累活拚命強,你要不去求求太子,讓他帶你走?”
我知道,她是為我好。
可遠看那女孩纖纖蔥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再瞧我一手一腿的傷疤,自我厭棄地搖搖頭,我盡量輕鬆說:“不了,我不想再跟太子有糾葛了。”
是啊,我和沈瑾卿再也不會有瓜葛。
他也不會知道,我偷偷生下了我們的孩子。
是個粉麵雪腮的小女兒,可惜我們的女兒在娘胎內就中了毒,我到處拜訪名醫,跪破膝蓋,也無人醫治得了她。
我們的孩子,快要死了。
如今我回到翠微樓,沒日沒夜的跳舞,就是為了讓我們的女兒得到救治,我舍不得看見女兒痛。
我恨不得替女兒去疼去死,可我拚勁所有,也隻能把腳心磨得鮮血淋淋,去賺錢去給女兒換最好最昂貴的止痛丹。
我的女兒,她才四歲,我無論如何,也要想盡辦法救治她,哪怕隻有一絲希望。
我以為我和沈瑾卿的緣分至此,永世不會再相見。
可沒想到,未來的太子妃寧秋伊成為了翠微樓的常客。
她每日來玩都換不同的襦裙,今日她盛裝出席,點了我來閣樓跳舞。
寧秋伊大概是聽聞了,別人說我和她長得像,一見麵,她就問坐在她身側同樣滿頭珠釵的水碧衣裙女孩:“這就是蘭嫿姐姐嗎?”
水碧衣裙女孩拿瞧汙物的眼神瞧我:“你就是蘭嫿啊?那個拋棄太子殿下,隻愛錢財的勢利眼女人?”
水碧衣裙女孩的眼神完全不加遮掩,像在說我瘦得麵頰凹陷,還濃妝豔抹,簡直像個醜陋還肮臟的骷髏。
我強忍著不適,淡然問她們要看什麼舞。
水碧衣裙女孩卻拍拍手,叫來四個抬著草席的小廝,把草席放在我麵前。
她指著草席說:“蘭嫿,你不是愛財愛過一切嗎,你在這上麵兒為我們跳支舞,逗笑太子妃,我就賞你百兩黃金。”
那草席上是數不清碎掉的琉璃杯盞,碎琉璃在陽光照耀下泛著森然冷光。
我赤著腳在上麵跳完一支舞,不死也一定會被割得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