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這天。
江景之的小秘書送了我一大捧薰衣草,害我過敏差點流產。
我訓斥了她幾句,江景之便怒氣衝衝將我綁上蹦極台,從百米高台推下。
“你個惡毒的女人,小藜又不是故意的,你居然當眾給她難堪,是我把你寵壞了,讓你變得如此小氣惡劣!”
劇烈的刺激和失控的速度讓我身下迅速見紅,我卑微求救。
宋藜窩在江景之懷裏,捂著嘴無辜道。
“江總,那灑在半空中的是什麼?夫人她不會尿褲子了吧?”
江景之嫌惡罵了句惡心,嫌我丟人,讓人直接剪開了安全繩。
我墜進湖中,漂了一天一夜才爬到家,卻看到江景之將送給我的訂婚項鏈戴在宋藜脖子上,在她發間落下一吻。
我捂著幹癟的小腹,徹底死心。
既然這樣,江景之,我成全你。
1
別墅內,宋藜羞紅了臉,假意推脫。
“江總,這不好吧?這是你送給夫人的定情項鏈......”
江景之溫柔幫她戴上,提到我時,臉上是濃濃的不屑。
“像她那種心思惡毒的人,根本不配用這條項鏈!”
我自嘲一笑,惡毒嗎?
起先,宋藜是我的助理,見她身世可憐,我一手提拔她,後來,她總是一身傷的出現在我和江景之麵前,欲語還休的看著江景之。
“沒事的,江總,項姐讓我做這些事也是為了我好......”
江景之問我要走了宋藜,兩人日漸親密,直到,江景之生日那天,宋藜不著寸縷闖進包廂,跪在江景之麵前求他。
“江總,我願意辭職!項姐,你就放過我吧......我跟江總真的沒什麼......不要再找那些人來羞辱我了!”
我解釋過,可江景之不信,為了替宋藜撐腰,他讓人硬生生掰斷我的指甲,鮮血染紅了地板,也染紅了我的心。
“項錦玲,你不要告訴我,一個女生拿自己的清譽開玩笑就為了誣陷你?!”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我推開院子大門的時候,周遭寂靜了一瞬。
江景之下意識蹙起眉頭。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項錦玲,你又在鬧什麼脾氣?”
心臟處傳來陣陣鈍痛,我紅了眼眶,執拗看著江景之,近乎歇斯底裏道。
“你剪斷安全繩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我會活著回來吧?江景之,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們的孩子沒了!”
江景之嘴角揚起一個嘲弄的笑,上下打量我。
“項錦玲,你耍心機的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現在都敢拿孩子做借口了?”
“你在最低點的時候摔下去,就離湖麵隻有十幾米,怎麼會死?行了,就一個蹦極而已,你自己害怕得在空中尿褲子我都沒說你什麼,你還拿上喬了?”
我偏過頭,不再說話,跌跌撞撞往別墅裏走去。
客廳裏,地上滿是我房間的衣物,有些衣服上麵滿是臟汙的腳印。
江景之摟著宋藜走進來,掃了一眼我慘白的臉色,神色冰冷,語氣裏隱約透著一股不耐,仿佛和我多說一句話都嫌煩。
“藜藜她租的房子停電了,這幾天她住在這裏,她比較喜歡你的房間。”
這次,我沒有和他爭吵,隻是低頭默默收拾著地上的狼藉。
江景之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多年來的直覺讓他眼皮狠狠一跳,就要開口再說些什麼的時候。
宋藜立刻哽咽搶聲,不斷扇著自己巴掌。
“是我的錯,江總,本來就是我送錯了禮物,項姐扇我也是應該的,我這就走!”
江景之心疼攔住她,低聲哄她的時候,眼神不自覺落在了我身上,在發現我無動於衷麻木地收拾行李時,他眼裏的火焰更盛。
他故意提高了分貝。
“你出去給我買幾盒套,我今晚要用!”
要和誰用,不言而喻。
我抬頭,看到了宋藜眼裏的挑釁和得意,眼中無悲無喜,抬腳就往外走去,手腕卻被人緊緊拽住。
2
江景之力道大得恨不得碾碎我的手腕,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
“要最薄的那款。”
我輕聲嗯了一聲,拂開他的手,毫不猶豫往外走去。
明明我已經答應了,可江景之看上去更加憤怒,他胸膛不斷起伏,臉上籠罩一層寒霜。
“好,好,項錦玲,你好得很!”
“那你就親手給我買三箱回來!”
等我買回來的時候,江景之的臉色鐵青,眼神中的怒火如同燃燒的火焰,讓人不敢直視。
“項錦玲,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別後悔!”
隔壁房間,女人高亢的叫聲響了一夜。
我手裏草擬的離婚協議書也剛好打印完畢,天亮時刻,我定好五天後的機票,撥通了遠在倫敦的導師電話。
“老師,我答應你的提議,五天後,我會準時入職。”
第二天,江景之和宋藜神色饜足從房間裏走出來。
看到我漆黑的雙眸中沒有一絲溫度時,江景之心裏猛地劃過一絲尖銳的痛意。
當看到桌上已經做好的早餐時,他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知道錯了?”
我沒有回他,但江景之心裏已經認定了我是在認錯低頭遞給他台階,他神情緩和了一瞬。
“昨晚我是氣你的,其實我和藜藜什麼都沒發生。”
他剛一說完,宋藜眼中迸發出不甘的色彩,故意側過身亮出了脖間的曖昧痕跡,她穿著絲襪,在餐桌下勾著江景之。
“是啊,江總可是特別能忍呢~”
江景之的呼吸重了幾分,眸中也帶了幾分動情的色彩。
我假裝沒看見他們之間的勾搭,起身拿起包準備去公司。
走到鞋櫃處,江景之突然叫住了我。
“結婚這麼多年了,我們該要個孩子了,正好你也待在家裏安分一點,靜下心。”
想到走掉的那個孩子,我呼吸一窒,喉間不由帶了些哽咽。
“所以呢?”
江景之沒有察覺到我的異常。
“你手裏的項目已經到收尾階段了,全麵移交給藜藜吧,這樣也輕鬆些,在家裏養養身體。”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看過去,鼻尖一酸,幾乎是忍著喉嚨處的酸澀咽了下去。
“好。”
說了這麼多,不過是為了宋藜而已。
科技類的項目是我花了六個月心血才搞定的,甚至我發了高燒,貼著退燒貼都在高強度工作。
江景之看在眼裏,抱著我心疼地親自下廚給我做飯。
“為了公司,辛苦你了,錦鈴。”
我不是為了公司,而是為了他,拿下科技項目代表著公司的業務可以再拓展一項,江景之的公司也可以更上一層樓。
如今,不重要了。
江景之見我臉色不太對勁,開口安慰道。
“藜藜她學曆不夠,需要項目傍身才能給她身價鍍金,我才有得當的借口給她漲工資,你有這麼多輝煌功績,讓給她一個就是了,而且要不是當初她給你當助理的時候,你故意磋磨她,她早就可以轉正了......”
3
我語氣淡淡開口。
“知道了,你不用和我解釋。”
宋藜有沒有資格轉正,我心裏再清楚不過,如果不是當初憐惜她的身世,她在公司都待不過三個月的實習期。
到了公司,江景之幾乎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就在群裏宣布了我工作交接的事情。
周圍隱晦地帶著同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也恍若未聞。
我直接向人事部那邊發送了離職申請。
很快,申請批準了。
隨之,江景之短信也同時發了過來。
【你在和我鬧脾氣?不過就是叫你讓出個項目而已,你就敢拿辭職威脅我?!你以為我會留你嗎?項錦玲,你別後悔!】
三分鐘後,公司群裏,江景之又宣布了一則消息。
由宋藜接替了我項目經理的位置。
宋藜穿著江景之特地在國外帶回來的高定,信步走到我麵前,附在我耳邊,語氣是藏不住的惡毒。
“謝謝項姐~以後,你的老公、職位、還有項目都是我的咯~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江總的。”
看著她春風得意的模樣,我心中激不起一絲漣漪。
“那祝賀你得償所願。”
宋藜的笑僵在臉上,眸中晃出一抹怨毒狠厲的光。
我收拾好公司的東西回了別墅,將別墅的行李全都打包往倫敦的地址寄去。
半夜,手機鈴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掛斷了電話,江景之卻一個又一個打了過來。
江景之把我叫到了晚會現場。
到了以後我才明白發生了什麼。
今晚他帶著宋藜應酬,宋藜嘴笨不會說話,得罪了一個合夥人,合夥人讓她道歉,江景之舍不得她受委屈,所以把我叫了過來,讓我替宋藜道歉。
“她臉皮薄又不會喝酒,你酒量好,就和金總喝幾杯的事,不難。”
江景之的語氣不容置疑,我嘴角掛著嘲諷的笑。
“我剛小產過,喝不了酒。”
聽到我推辭的話,江景之眉角重重一壓,冷睨著我,訓斥道:“夠了!這樣的謊你還要撒幾次才狗?!”
“你要是真懷孕了,為什麼幾個月了肚子還這麼小?項錦玲,你鬧夠了沒?今天你不喝也得喝!”
我人瘦弱,不顯懷,這是我的錯嗎?
我轉身就要走。
江景之卻命保鏢拉住我,扣著我的頭,拉扯間,有人直接捏著我的嘴用力撕開,往裏麵開始灌酒。
我嘴角溢出獻血。
宋藜眼底盡是得意之色,假意關切道:“江總,你別這麼粗魯,是我的錯,我自己認,就算酒精過敏我也得讓金總氣消了!”
我痛苦的彎下腰,胃裏肚子裏翻江倒海一般疼痛。
“不.....不要!”
宋藜特地湊近我,她身上的味道飄到我鼻前,濃烈的薰衣草花香充斥著我的神經,我眼眶迅速泛紅,咳嗽幾聲,嗆出酒來。
4
強烈的窒息感包裹住我,我的眼前出現了重影,胸腔處痛苦得像要爆炸了一樣。
保鏢還在壓著我不斷灌酒。
金總看到我憋得青紫的臉頰,眉頭皺緊,叫停了保鏢。
“好了!江景之,我不過就是要你身邊這個小助理一個道歉,你幹嘛這麼折騰你老婆?”
“她是你老婆,又不是你仇人!”
暈過去之前,我看到了江景之慌亂的神色。
醒來後,江景之坐在我病床前,神色複雜。
“你身體怎麼回事?不過就是喝幾杯,怎麼就倒了?”
我疲憊的閉上雙眼,和他無話可說。
見我冷淡的神色,江景之有些不悅。
“這也不能怪我,你自己交接工作的時候為什麼特地藏了一部分沒有和藜藜說明白?”
“要是你和她交接清楚,她不就不會在金總麵前說錯報表內容得罪別人了?”
我下意識要開口解釋,最後隻是攥緊了手心,不再理他。
說得再多,他也不會信的。
見我油鹽不進的樣子,江景之氣得甩袖走了。
一連三天,他帶著宋藜出席各種酒會。
所有人都在傳,江家夫人的位置要換人當了,謠言愈演愈烈,江景之非但沒有打壓這些謠言,反而更加寵愛宋藜,像是要坐實了這則傳言。
朋友圈裏,宋藜新發的動態下麵,不少人恭維她。
江景之給她點了個讚,言語曖昧的回了她一句,昨晚滋味很不錯。
我手指一動,也跟著點了個讚,沒兩分鐘江景之刪了那條評論。
最後一天,我正打算辦出院手續,江景之打電話過來。
“你那條墨紫色長裙在哪?”
許是想到了什麼,江景之語氣溫和了一些,語氣中也多了一絲心虛。
“今晚有酒會,對公司挺重要的,藜藜她裙子撕破了,臨時又沒有別的......”
我打斷了他的話。
“我房間衣櫃裏。”
那條鑲滿了海螺珠的裙子,是江景之親手製作的,我們領證那天,他把裙子交到我手裏,說這是他給新婚妻子也是給心愛的人的禮物。
隻有他最心愛的人才能穿上他自己親手做的衣服。
既然選擇離開,那條裙子我也沒有帶走。
半個小時後,我剛出醫院門,就被人強行拽上了車。
巨大的衝力讓我的頭直接磕到了玻璃上,額頭頓時青紫一片。
江景之麵色緊繃,黝黑的眼底蘊藏著驚濤駭浪的怒氣。
“我說你這次怎麼這麼容易就答應了,項錦玲,你這種惡毒的女人當初就應該死在湖裏!”
坐在後座的宋藜手臂上全是針紮似的小孔,正冒著鮮血,她楚楚可憐哭道。
“江總,是我不應該拿項姐衣服穿,不怪她.......那些針應該是項姐不小心放上去的.......”
江景之就坐在那,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死死盯著我,看得我遍體生寒。
他狠厲地揚起手。
“啪”
從我耳蝸裏溢出鮮血,腦海嗡嗡作響,我愣愣捂著臉,好幾秒聽力才恢複正常。
我努力忍著淚水,手心掐進了掌心,雙目赤紅,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字來。
“不是我。”
5
但凡江景之這三天來過醫院,或是叫人去查一查,就知道我根本就沒有回過別墅,更別說在衣服上動手腳了。
但他現在眼裏隻有受傷的宋藜。
江景之冷冷凝著我,臉上是濃得化不開的厭惡。
“把花拿過來!”
“給我全部都塞進她嘴裏!”
一大捧一大捧的薰衣草遞過來,強烈的窒息感包裹住了我,讓我動彈不得。
我呼吸漸漸急促,幾雙大手從後麵按住了我的脖子,將我的臉壓在地上,薰衣草直接生生被塞進了我的喉嚨管裏。
我的手臂無力滑落,不斷反嘔,但他們掰開了我的嘴,我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有什麼東西在洗涮著我的腸胃,刮得我的血肉生疼。
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保鏢鬆開了對我的桎梏。
一根粗針狠狠落在了我的後背,我痛得渾身發抖。
江景之沒有手軟,他一下又一下往我背上紮去,直到血肉模糊。
我隻覺得腦袋很重,眼前開始陣陣發黑,全身發冷,身體抖動得像風中的草葉。
最後是司機於心不忍,開口勸道。
“江總,再這麼下去,怕是要出事了......”
江景之這才收手,冷哼了一下。
“再有下次,我們就離婚!”
我終於撐不住,暈死了過去。
最後一天晚上,我是在醫院度過的,手機裏收到了宋藜挑釁的短信。
【江姐,那封離婚協議書是你留在桌上的吧?你看我多好,知道你要走了,特地挖掉你在江總心裏的最後一點位置,這樣啊,你們分開了都不會惦念彼此了,不用感謝我哦~】
附帶的是,她和江景之的親密照片,尺度露骨。
【就算那天晚上,江總為了你忍住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上了我的床!】
但我早就不在乎了。
無論江景之那天在別墅中有沒有和宋藜做到最後一步,我和他之前早就再無可能。
後背的傷口已經做了處理,我忍著疼痛,額間布滿了冷汗,卻一步也沒有回頭,提著行李箱坐上了飛機。
一連三天,江景之都在等我的道歉短信,他用一慣的冷暴力處理,三天都歇在了公司。
但我始終沒有聯係他。
不知為何,他心底愈發的焦躁不安起來。
他聯係別墅的保安,問我在幹嘛時,保安疑惑:“夫人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回來了啊,她應該出差去了吧?”
江景之拉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不可能,我一個星期沒有回去的話,那條裙子裏的針又如何解釋?一定是我收買了保安,讓他撒謊的!況且不過是喝了點酒傷了脾胃,怎麼可能住一個星期的院?
雖然是這麼想,但江景之心裏還是掀起了巨大的恐慌。
他獨自開車到了醫院,卻發現病房空無一人。
他眸中又升起了火苗,緊緊握著手機,臉色愈發地陰沉。
他想也不想,掏出手機就按住了錄音鍵。
“項錦玲,你什麼意思?!出院了也不和我說,你去哪了?”
突然,他身後就傳來了急切的聲音。
“等等!你是項女士的老公?我給她打電話一直打不通,你和她說一下,讓她這周來複查,你怎麼當的丈夫,你老婆剛小產完居然讓她喝酒喝到住院?昨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後背全是傷,問她誰弄的她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