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富貴霍然起身,目光陰森的在王嬸兒等人臉上掃過。
幾名婦女被嚇得低下腦袋,不敢吭聲。
田富貴走上前,目光直勾勾的瞪著王林:“先不說你嫂嫂與你是否成婚,單單是打人這一條,你就罪責難逃!”
說著,他伸手掀開張大牙衣服,肚子之上鮮紅的腳印格外紮眼。
“王林,毆打他人,該當何罪?”
王林聞言,拍了拍葉柔的小手,對著王嬸兒等人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
隨後看向田富貴,絲毫沒有半點兒怯弱:“第一,我兄被山君咬死,臨終前將嫂嫂續嫁於我,為王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她葉柔也同意了,便是我的妻子!”
“第二,作為丈夫,我有義務維護妻子清白,保護她不受惡霸欺辱。”
“張大牙趁我不在,衝入我家,欲對我妻子行不軌之事,按照我大慶律法,輕則發配充軍,重則斬首示眾!”
“沒打死張大牙,是給他留一條活路。”
說到這兒,王林突然看向田富貴,壓低聲音問道:“村長大人,不知道,你是想讓我報官抓人,還是覺得我王林的做法對呢?”
“唰——”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田富貴,等待他的反應。
王林此舉,已經是與田富貴撕破臉了。
就是不知道,田富貴會怎麼做。
“哈哈哈!”
“王林老弟,這事兒你說的在理!”
足足對視了許久,田富貴突然大笑著拍了拍王林的肩膀,旋即轉身瞪著張大牙:“道歉!”
“我。”張大牙語塞,對上田富貴那嚴肅的眼神,頓時反應過來。
是啊!
若是事情鬧大,自己小命難保。
於是朝著王林致歉道:“對不起!”
“是我色欲熏心,對不住你們了!”
然而王林哪裏會這麼輕易饒了他:“方才我說了,跪下,磕頭,你忘了嗎?”
“嘶——”
此話一出,全場再度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
眾人看向王林的目光中滿是震撼。
這小子,還真是敢說啊!
“你。”
張大牙憋得滿臉通紅,剛要發作,卻發現一旁的田富貴竟沒有半點要幫自己的意思。
一看這情況,他哪裏還不知道該怎麼做。
“撲通——”
“王家嫂嫂,是我張大牙對不起你,在這兒給你磕頭道歉了!”
說著,竟然真的對著葉柔磕頭道歉。
這下三國村的百姓不淡定了。
一個個滿臉震驚的看向王林,眼神中滿是震撼。
王傻子不傻了,而且變得如此犀利。
僅憑一張嘴,就讓張大牙跪地道歉,日後必須得好好巴結一下了。
“我,我原諒你了!”
“日後,日後不要再來騷擾便是。”
葉柔下身沒衣服,隻能縮在幹草堆裏回應。
見事情結束,田富貴這才看向王林:“事情已了,說說你獵戶的身份吧!”
此話一出,王林眼神頓時陰沉下來。
他就知道,這死胖子沒安好心。
“按照我大慶律法,凡是村中的獵戶,都需要遞交文書,稟明身份!”
“其次,獵戶家中,需要續三房妻妾,按規定繳納人頭稅!”
“你既然繼承了你哥哥的獵戶身份,那連帶三房妻妾和自己的份額,一共是四份人頭稅。”
“明天我帶你去辦了戶籍登記,遞交了文書,再讓送親隊給你續上兩房妾室,下個月就開始正式繳納人頭稅了!”
說到這兒田富貴滿臉玩味的看向王林:“下個月的人頭稅,可千萬不能少。”
“否則是要充軍的哦!”
說完,拍了拍王林的肩膀,轉身大笑著離開。
圍觀的百姓聞言,忍不住對王林一陣歎息。
四份人頭稅,可不是一筆小錢。
原本還有心想要結交王林的,此刻心中卻打消了念頭。
隻不過看向那傻麅子時,眼神中閃爍著紅光。
“都散了!”
田富貴離開,對著眾人揮了揮手。
眾人四散離開,唯有王嬸兒她們給王林打了招呼:“小林啊,需要幫忙了就吭聲!”
說著,就要邁步離開。
“王嬸兒,你先別走!”
“這一條傻麅子腿,拿回去吃吧!”
王嬸兒仗義執言,這點王林十分感動。
因此,才會選擇送她一條傻麅子腿。
“是啊王嬸兒,你平常沒少幫襯我們,千萬收下!”
人雖然都走完了,但葉柔下半身沒衣服,還是不敢出來。
隻能坐在草堆上,對著王嬸兒勸說。
肉,王嬸兒肯定想要。
可問題是,王林一家實在是太難了。
明天村長還要再送兩房妾室,又是兩張嘴。
眼瞅著人頭稅就要來了,可怎麼活啊!
“不了!”
“小林你們不容易,日子還長著,這肉我就不要了!”
“哪天你們發達了,記得我就行!”
說著轉身離去。
這種兵荒馬亂的年代,哪有什麼發達不發達。
都是窮苦百姓,能活命吃飽,就已經是奢望了。
大多數都被抓走充軍,再也沒回來過。
至於朝廷的賑.災銀,基本上也都被貪官拿走,尋常家庭,一天能吃一頓米粥,那就是奢侈。
更別提山匪、流民還有成群結隊的災民!
搶奪糧食更是比比皆是。
她是真的不忍心拿王林家的東西。
“吱呀——”
將王嬸兒送走,王林回屋就脫褲子。
“啊——”
葉柔見狀,尖叫一聲,還沒來得及製止。
卻聽王林說道:“嫂嫂,還熱乎著,你穿上!”
“我去剝了傻麅子皮禦寒。”
說著,就轉身去忙活起來。
然而葉柔反應過來後,卻沒有立刻穿褲子,而是眼神幽怨的看著王林:“你,還叫我嫂嫂?”
“嗯?”
此話一出,王林頓時就怔住了。
是啊!
剛才為了活命,他可是跟所有人說,葉柔是他的妻子。
如今再叫嫂嫂,確實有些不合適。
可一時之間讓王林改口,他又有些不太適應。
“我。”
王林撓著腦袋,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葉柔也不催促,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仿佛非要逼他喊出口一樣。
這個年代女子重視貞潔和名聲。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丈夫死後,一直照顧傻叔叔。
見葉柔如此較真,王林把心一橫:“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