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拿過棉衣，王林也沒有耽擱。

當即就把棉衣套在身上，可剛穿上就卡住了。

葉柔的身材比較纖瘦，與自己這大老爺兒相比，肯定是瘦小的多。

尤其是大腿和肩膀處，實在有些窄。

“算了，湊合著穿吧！”

王林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胡亂套在身上，又從一旁的幹草堆裏找了點兒麻繩，勉強拴在腰上。

能遮擋住關鍵部位就行，不指望完全穿上，畢竟實在不符合。

“這玩意兒看著厚實，可一點兒都不暖和啊！”

穿上棉衣，王林能感受到裏麵的空乏。

不用拆開看，也知道裏麵肯定不是棉花。

想來都是一些布片兒，等天熱了拆開又是一件夏衣。

穿好衣服後，他拎起獵刀和獵弓，抓起箭簍，裏麵還有幾支哥哥做的箭矢。

出門前，轉頭朝著屋內招呼道：“嫂嫂，我走了！”

“叔叔早些回來，奴家等你！”

“好！”

王林應了一聲，推門離開。

等他徹底走後，屋裏隻剩下葉柔一個人躺在幹草堆中。

“嘶——”

失去棉衣，她微微有些發涼，伸手又拿了些幹草蓋在身上，心中卻微微有些溫暖。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希望叔叔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

她閉著眼睛，不停的對著上蒼祈禱。

葉柔哆哆嗦嗦，模樣甚是可憐。

原本就是窮人家的姑娘，如今好不容易嫁了個獵戶，原本想著馬上就要過上好日子了。

結果夫君死了，還給她留下個傻叔叔，天知道她是如何扛下來的。

另一邊。

剛出門，王林就碰上了一群大嫂在掃雪。

“呦？”

“小林啊，你怎麼出來了？”

“這身上穿的是啥啊？咋看著這麼眼熟呢？”

村子裏，白雪皚皚。

這天寒地凍，若是不及時掃雪，家都有可能被大雪覆蓋。

因此，即便天寒地凍，仍舊會有人出門掃雪。

幾名大嫂看到王林，忍不住湊上前開口詢問。

“我。”

王林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如何說。

畢竟他雖然對這些人有些印象，但一時之間並沒有完全轉變過來那股陌生感。

“呀，這是你嫂嫂的吧？”

“前兩天我還看她穿了，如今怎麼穿在你身上了？”

“是啊小林，你穿了嫂嫂的棉衣，她豈不是要光溜溜的待在家裏了？”

一群大嫂有說有笑逗弄著王林，臉上寫滿了樸實，並非欺負他。

記憶中，這些大嫂人還不錯。

哥哥死後，她們也會偶爾接濟一下嫂嫂，否則一個女人根本不可能養活王林這個傻子。

“去去去，別取笑人家小林，沒看到人家拿著獵弓和獵刀，這是要去上山打獵！”

“日後繼承他哥哥的本事，絕對有大出息！”

一名大嫂替王林出頭。

“就是就是，當上獵戶好，官府還能給發媳婦兒！”

“咱們小林最起碼能發三個！”

一時間，幾名婦女哈哈大笑，弄的王林羞紅了臉。

王林笑著撓了撓頭，滿臉的不好意思。

如今通徐縣瘋狂征兵，勞動力基本上都被抽幹了。

再加上大雪封山，家家戶戶都吃不飽飯。

這群大嫂能借給他們家吃的，已經算是好心腸了。

王林不想久留，剛要找個借口離開。

“王傻子，讓你家嫂嫂還糧食！”

“別以為死了哥哥就能賴掉我家的糧食！”

“前兩天借的五斤糙米，一顆米粒兒都不能少！”

不遠處，年石蘭扭著水桶腰，用水蘿卜手指指著王林氣衝衝的殺了過來。

聽到這話，王林腳步再次一頓。

可不等他開口，就聽身旁的那群大嫂替他出頭道：“年石蘭，你別逼這麼緊啊！”

“人家小林家剛出了事兒，家裏困難也是正常。”

“他們又不是不還，你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嘛！”

“就是啊，你們家缺這點兒糧食嗎？”

一個個，七嘴八舌，紛紛替王林說話。

聞言，年石蘭更來氣了。

她雙手叉腰，用水蘿卜粗細的手指指向眾人：“你們鹹吃蘿卜淡操心！”

“那王家嫂嫂就是個天煞孤星。”

“克死夫君還帶個傻叔叔。”

“我不問她要，等她跟野男人跑了，誰來還我糧食？”

說著，她指向王林身上的衣服：“瞅見沒？”

“這是什麼？”

“這是他嫂嫂的棉衣，可現在卻穿在他身上，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嗎？”

王林一聽這話，頓時就火了。

記憶中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年石蘭不是什麼好東西。

之前哥哥活著，那叫一個諂媚。

自從哥哥死後，揪著那五斤糧食的事兒不放。

為此，自己還去他們家砍了三天的柴火，當時說好的抵債的，結果現在又把自己當傻子欺負了。

王林氣不過，剛要衝上去跟這女人理論。

“吵什麼呢？”

就在此時，一名壯漢從遠處走來。

年石蘭回頭一看，頓時來了底氣。

“當家的，你快來啊！”

“這群老娘們兒欺負我！”

“還有這個傻子，明明借了咱們家五斤糧食，現在抵賴不想還！”

“你瞅瞅身上穿的衣服，指不定在家裏背著人跟他嫂嫂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咱們真是瞎了眼，把養家糊口的糧食借給這種人。”

一看自己男人張大牙來了，年石蘭頓時有了底氣。

對著一群婦女亂噴，一個都沒放過。

甚至還汙蔑王林和他嫂嫂的清白。

幾個大嫂看到張大牙，略微有些畏懼。

不過還是有年紀大的，仗義執言道：“別瞎說，人家小林家不是這樣的人！”

“就是，你還讓人家給你們砍了幾天柴火，就不能寬限幾日？”

“這天寒地凍的，幾斤糧食逼這麼急，鄰裏鄰居的至於嗎？”

雖然畏懼張大牙，但她們還是不願意看到王林被欺負。

“就是就是，人家小林嫂嫂什麼品行我們知道，絕對不可能幹出這種事兒的。”

年石蘭一聽，頓時怒了：“當家的，給我撕爛這群老娘們兒的嘴，讓她們亂說。”

一旁，張大牙也算是聽明白了。

他也知道自己讓王林幹過活兒，不能太欺負人。

畢竟村裏人，要名聲。

而且，他還想借這個由頭，占占葉柔便宜呢。

那豐滿的身材，剛過門還沒被享用的身子，每每想起都渾身酥軟。

“咳咳！”

“行了！”

“別吵了！”

“回家做飯去！”

張大牙把臉一沉，對著年石蘭嗬斥。

見自己男人不幫忙，年石蘭也知道不占理。

瞪了眼幾個婦女，轉身離開。

“小林啊，你這是去哪兒啊？”見媳婦兒走了，張大牙滿臉猥瑣的來到王林身旁詢問。

哥哥死後，這家夥沒少欺負嫂嫂。

也就是嫂嫂寧死不從，不然早就被他的手了。

王林心中厭惡，臉上不動聲色：“找吃的！”

張大牙一聽，眼前一亮：“找吃的？”

“我知道個地方，有不少野菜！”

“就在陰死溝，那地方沒有野獸，去了保準能采到野菜下鍋！”

王林一聽，眼神頓時陰沉下來。

陰死溝，哥哥就是死在那裏的。

沒有野獸？

嗬嗬！

他不動聲色，傻乎乎的點頭：“謝謝！”

張大牙見狀，臉上滿是笑容。

等坑死了王林，葉柔就是自己的了。

隨便給她點兒糧食，天天都能去爽爽，還不用交人頭稅，簡直比逛青樓都劃算。

“幾位嫂子，我去挖野菜了！”

王林傻乎乎的跟幾個大嫂打了個招呼，滿臉癡傻的朝著陰死溝走去。

隻不過在他轉身的瞬間，眼神中充滿了殺意：“等我解決了糧食和衣服，就是你張大牙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