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長到2.3米後,我成了同學們眼中的異類,被同宿舍的舍友組團欺負。
我上網發帖求助怎麼才能保護自己,一條帖子讓我眼前一亮:「長這麼高,不如去打女籃,如果拿了奧運冠軍,誰還敢欺負你?」
一語點醒夢中人,我去體校女子籃球隊毛遂自薦。
兩年後,我拿到了奧運冠軍的獎牌,被保送清北。
在其他同學還熬夜備戰高考的時候,我受邀回母校演講。
在鮮花與掌聲的簇擁下,我走上主席台。
而那些人,後悔死了。
1
我剛進宿舍門就看到幾個舍友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我心裏有點慌,低下頭朝自己的床鋪走去。
「易楚欣,我的夜光粘粘球粘在屋頂上了,幫我拿下來!」
範萌萌擋在我麵前,指著屋頂說道道。
我抬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綠色小球黏在屋頂。
「我夠不著。」
我搖搖頭,總覺得這裏邊有什麼陰謀。
「夠不著?你白長那麼大個子了?不會踩凳子?」
張曉雯瞪著眼睛衝我嚷道。
「耳朵聾了?聽不見我們說話?」
韓語菲拿起門後的笤帚作勢要打我。
我眉頭一皺,知道不把那個球拿下來,她們是不會放過我的,隻好拉過椅子站上去,可手臂伸直了還是夠不著,便踮起了腳尖。
「這傻大個真高啊,踩著凳子就能夠著房頂了。」
「看她那樣跟個怪胎似的,都能夠著房頂!」
「臥槽快看,從下邊看這貨更恐怖!」
舍友們站在旁邊議論。
就在我的指尖已經碰到粘粘球時,不知是誰突然踹了一腳椅子。
椅子一歪,我瞬間失去平衡,砰的一聲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好意思哦,腳滑了沒站穩。」
韓語菲蹲在我麵前,笑著說道。
「媽呀,這傻大個真重,地板都震了一下,我還以為地震了。」
範萌萌誇張地叫道,然後伸腳踢了踢我:「喂,別裝死,快起來把地擦了。」
我捂著摔痛的胳膊站起來,發現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沾滿了汙漬。
擦完地板,洗幹淨被弄臟的衣服,我小心翼翼地爬上自己的床,不敢弄出半點聲響。
因為我怕範萌萌她們又會借口說吵到她們了,繼續欺負我。
我的個子高,躺在宿舍的床上根本就伸不展。
為此我也找過老師反饋,想換張大點的床,畢竟每天像嬰兒一樣蜷縮著睡窩著太難受了。
可老師卻說宿舍的床是學校統一訂製的,每個學生的床鋪都是一樣大小,不能為了我一個人搞特殊化。
沒辦法,我隻能將就。
上高中兩個月了,基本上每天都是在別人的嘲諷白眼和欺負中度過,我都不想上學了。
可我知道爸爸媽媽不會讓我退學的,他們還指望著我靠學習出人頭地。
我用被子蒙上頭,像隻受傷的小貓一樣躲在裏邊獨自難過,我也想改變現在的處境,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直到深夜我都沒睡著,用手機在貼吧裏發了條帖子:
「我是一名高一學生,因為個子高,到2.3米了,成了別人眼中的另類,經常被同學們霸淩,請問有誰能告訴我要怎麼做才不會被欺負?」
2
我爸身高1米9,我媽身高1米7,在普通人裏算是高個子了。
別人都說我長大了個子肯定也不會矮,如果能超越我媽長到1米8,沒準還能當模特。
上小學時我和同齡的孩子也沒有什麼區別,就是飯量大了點,但也不顯胖,屬於幹吃不長肉的類型。
直到上了初中後,我的身高就像坐了火箭一樣,蹭蹭往上竄。
初一開學時,我還隻有1米5,期中考試結束後就1米6了,等到上初二就到了1米8,比老師個子還高。
可我的發育並沒有停止,最誇張的時候是初二,經常出現一件衣服隻能穿一次,洗幹淨再穿的就變小不能穿的事。
等到上初三時,我的身高已經達到了恐怖的2米1。
和同學們站在一起,說我是鶴立雞群都算保守了。
遠超同齡人的身高讓我成了同學們眼中的另類,被人起了個「長頸鹿」的外號。
不管是同學還是老師,跟我說話都必須仰著頭,時間一長就沒有人願意跟我做朋友了,因為大家都覺得跟我在一起時會顯得自己像個侏儒。
不光在學校被冷落,連走在校外也永遠都是被人矚目的對象,那些我根本就不認識的人總是對我充滿了惡意。
驚訝,好奇,更多的還是嘲笑,就好像我長得高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一樣。
在這種環境中,我變得內向自卑甚至懦弱。
我不敢主動開口跟別人交流,因為害怕會被嘲諷。
中考結束後,我的成績慘不忍睹,連及格線都沒上,爸媽隻能花錢交讚助費,把我送進了這所寄宿製高中。
而這個時候,我的身高已經達到了2米3。
開學第一天,我躬著腰走進教室門的時候,全班同學都驚呆了。
從他們眼中,我又看到了那種熟悉的目光,這讓我感覺到很難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一開始同學們對我更多的是好奇,我的身高基本上是他們的兩倍,站在一起就像是成年人和幼兒園小朋友一樣。
這種視覺上產生的衝擊感,讓同學們在好奇之餘也對我有些畏懼,我的手掌伸開比課本還要大,我的體重也超過了200斤。
有同學私下裏吐槽,感覺我一拳都能打死人。
可是很快,他們發現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
我總是坐在教室的角落裏,永遠低著頭,偶爾與別人對視,立刻就會低下頭。
於是同學們都說我隻是個長了大個子的膽小鬼,再加上我可憐的學習成績,他們都叫我傻大個。
其他同學倒還好,頂多是叫叫我的外號,和我保持距離不跟我交流而已。
但範萌萌她們不同,因為我們住同一間宿舍,當她們發現支使我幹活我都會乖乖照做,當著我的麵嘲諷我我也不敢反駁後,她們就越來越放肆了。
不光在教室裏欺負我,回到宿舍更是變本加厲,有時候還會故意找茬打我罵我。
麵對她們的霸淩,我懦弱的性格隻能選擇默默忍受,即使無數次被她們欺負到自己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偷偷哭。
開學兩個月,我感覺自己都快被逼出抑鬱症了,每天隻能不斷地自我催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3
早晨起床鈴一響,我趕緊穿好衣服去打開水。
宿舍裏的衛生包括打開水這些活都是我的,因為我不做範萌萌她們就會收拾我。
打完水我趕緊洗漱,等範萌萌她們起床去洗漱後,我又抓緊時間打掃宿舍衛生,把她們的被子疊好床單鋪平。
做完這一切後,我才能去食堂吃飯。
平時範萌萌她們都是洗漱完就直接去食堂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三個人坐在宿舍裏玩手機,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也不敢多嘴去問,確認自己的活都幹完沒有遺漏後,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老師,我們宿舍丟東西了,我新買的耐克運動鞋不見了,一千多買的呢。」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範萌萌突然舉手對班主任胡老師說道。
範萌萌的鞋丟了?難怪感覺她們早上怪怪的,原來是因為這事。
我心裏嘀咕了一句,並沒有多想。
「行,我知道了,回頭我去調一下你們宿舍樓道的監控,看看有誰進去過。」
胡老師應了一聲,拿著教材就準備離開。
「胡老師,我覺得沒必要調監控,我們宿舍的門每天都是鎖著的,除了我們自己有鑰匙,別人也進不去。」
「所以我懷疑鞋是被我們宿舍的人偷走的,我申請老師去我們宿舍搜查。」
範萌萌又舉著手說道:「那好吧,現在就去!」
已經走下講台的胡老師停下腳步思考了一下,點點頭同意了。
我的心裏隱約有些不安起來。
範萌萌說她的鞋是被宿舍裏的人偷走的,宿舍裏一共就住著四個人,她們三個平時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很明顯,她這是在懷疑我了。
不過我也來不及細想,因為胡老師已經催促著趕緊去宿舍了。
除了幾個無心八卦的同學去食堂吃飯,其他人都跟著去我們宿舍看熱鬧。
範萌萌當著胡老師的麵掏出鑰匙打開宿舍門,先讓她進去。
光亮的地板,整潔的書桌,還有整整齊齊的床鋪。
「你們宿舍的衛生做的很好,其他同學要向她們學習。」
胡老師站在宿舍中央扭頭看了看,很滿意地點評道:
「我們宿舍的衛生都是分工製的,每人負責一塊,我拖地,韓語菲擦書桌,張曉雯打開水和倒垃圾。」
範萌萌驕傲地挺著胸脯說道。
還站在門外的我不禁腹誹:「臉皮真是夠厚的,就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宿舍的衛生你們三個動過一個手指頭嗎?」
當然這話我是不敢說出來的。
然後就聽到範萌萌又說道:「不過有個別人就比較懶散了,怎麼說都不聽,也不知道是沒教養還是故意給別人上眼藥。」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看到胡老師徑直走向了我的床鋪。
「易楚欣,你都是高中生了,就不能養成良好的衛生習慣?就不能跟範萌萌她們學習一下?」
「真不知道你長這麼大個子有什麼用?學習學習不行,生活上也這麼邋遢。」
「學校宿舍又不是你家,你也得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吧?」
緊接著就聽到胡老師開始批評起來。
4
我心裏一驚,連忙走進宿舍,就看到我的床鋪上一片狼藉。
被子堆成一團,枕巾打在護欄上,床單上還有餅幹碎屑和零食袋,跟垃圾堆一樣。
「易楚欣怎麼這麼邋遢?自己的床鋪衛生都不打掃,太臟了吧。」
「是不是個子高的人都不講衛生?」
「我都能想象到躺在床上吃零食的畫麵了,吃完翻身就睡,沒準被子裏都生蟲了!」
......
其他同學們都是一臉嫌棄地說道。
我早上走的時候明明收拾的幹幹淨淨的,肯定是故意被人弄成這樣的。
我剛想開口辯解,就看到範萌萌正在看我,到了嘴邊的話立馬就咽了回去。
「老師,現在就開始搜吧,先搜我的。」
範萌萌說著主動爬上自己的床,把被褥抖開,然後下來拉開自己的儲物櫃,最後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出來打開。
韓語菲和張曉雯也照這個順序來了一遍。
現在隻剩下我了。
在胡老師和同學們的注視下,我抖開被褥,拉開儲物櫃,最後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把裏邊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
一雙粉色的耐克運動鞋,靜靜地躺在我的行李箱低。
「老師,找到了,這就是我的鞋,鞋帽裏邊還有我的名字呢。」
「易楚欣,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小偷!你想要直說就好了,我送給你,為什麼要偷呢?」
範萌萌好像早就知道她的鞋在我的行李箱裏一樣,上前一步把鞋拿出來,翻開鞋帽給大家看。
「還真是的,上邊寫著範萌萌的名字!」
「我的天呐,連自己舍友的東西都偷,太可怕了吧?沒想到咱們身邊竟然有小偷,以後得看好自己的東西了。」
「易楚欣該不是心理變態吧?偷鞋,這什麼惡趣味?不嫌臭嗎?」
「沒準是覺得範萌萌的鞋是牌子才偷的,畢竟一千多一雙呢。」
「那她得窮成啥樣啊,就沒見過好東西嗎?」
......
確定從我行李箱裏搜出來的鞋就是範萌萌的以後,宿舍裏頓時炸開來了鍋,同學們再次開始議論。
這次已經不單單是嘲諷,還有不屑和鄙視。
「我......我沒有偷,我真的沒有偷。」
我趕緊搖頭解釋,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範萌萌穿36碼的鞋,我穿52碼的,我偷她的鞋幹嘛,又不能穿。
從上初中開始,適合我穿的衣服就很少了,尤其是身高超過2米以後,一年四季全都是運動服,鞋子也是一樣。
雖然我爸媽不是大富翁,可給我買的衣服鞋子也都是品牌,我更不可能去偷一雙我不能穿而且還是別人穿過的鞋。
「不是你偷的為什麼會在你的行李箱裏?難道鞋會自己長腳跑進去的?」
「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想抵賴?你就是個小偷!」
張曉雯指著我的鼻子嚷道。
「我沒有,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這雙鞋為什麼會在我的行李箱裏,我......」
說到這,我忽然停下了。
對啊,鞋又沒長腳,怎麼會在我的行李箱裏呢?
5
範萌萌向胡老師告狀說自己的運動鞋丟了,胡老師要去調監控,範萌萌又說肯定是宿舍裏的人偷的,讓胡老師搜查宿舍,然後就在我的行李箱裏找到了她的鞋。
就好像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鞋在哪裏一樣。
聯想到今天早上她們三個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去食堂,而是留在了宿舍裏,再加上我原本收拾整齊的床鋪突然變得一團糟。
我已經可以確定,這起丟鞋事件,就是範萌萌她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栽贓陷害我。
想到這裏,我轉過頭去看範萌萌,發現她也正在看我,一臉陰謀得逞的表情。
「老師,易楚欣她瞪我,她嚇唬我!」
範萌萌突然換上一副害怕的表情,嗦著身子叫道。
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身上了。
「易楚欣,你偷別人東西還敢嚇唬人家?快給範萌萌道歉!」
胡老師瞪著我訓斥道。
「我沒有......」
我幾乎要崩潰了。
「不要再狡辯了,你說你沒偷,那範萌萌的鞋為什麼會在你的行李箱裏?難不成是我放進去的?」
「看在東西已經找回來的份上,我就不通知學校了,不過你必須引以為戒,回頭寫份檢討交給我。」
「不然就叫你家長來學校,我倒想問問他們是怎麼教育的你,好的不學,學偷東西!」
胡老師瞪著我,惡狠狠地說道。
她的話也讓我打消再解釋的念頭。
胡老師四十多歲,1米5左右的個頭是她最自卑的地方。
她對班裏所有個子高的同學都有偏見,尤其是我。
之前想讓學校給換張大床,拒絕我的就是她。
有幾次我被範萌萌她們欺負的受不了找她告狀,結果她都不調查一下就訓我:「你長這麼大個子,說她們欺負你,你覺得我會相信嗎?說你欺負她們還差不多。」
「就算是她們欺負你,那她們怎麼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你難道不反思一下自己的原因嗎?」
所有跟我有關的事情,胡老師從來沒有做到過公平公正,我要是不照她說的做,她真的能做出把我爸媽叫到學校讓他們出醜的。
「好了,都散了,你們把宿舍收拾一下,抓緊時間去食堂吃飯,下午還有課。」
胡老師似乎對她的處理方式很滿意,說完後帶著其他同學離開。
我悶著頭收拾自己的床鋪,心裏憋得難受。
「臭小偷!」
範萌萌突然罵了一句。
「我沒有。」
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開口回懟她。
「還敢頂嘴?」
習慣了我逆來順受的範萌萌很不可思議地愣了愣,似乎是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釁,抓起書桌上的詞典就朝我扔了過來。
厚厚的書角不偏不斜砸在我頭上,一陣劇痛後,緊接著有股熱乎乎的東西流下來,我伸手一摸,是血。
我的頭被砸破了。
6
範萌萌她們雖然也會在宿舍打我,可都僅限於踢兩腳掐兩把,或者用笤帚把抽幾下,見血還是第一次。
看到我臉上的血,她們也有點慌了,三個人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我雖然個子高,可畢竟還是個隻有十六歲的小女生,連疼帶怕:「你把我的頭打破了,我要報警。」
「誰打你了?明明就是你自己碰破的,還想訛我?」
回過神來的範萌萌立馬開始抵賴。
「對,我們能作證,就是你自己碰破的,沒有人打你。」
在範萌萌的示意下,張曉雯和韓語菲也連忙點頭說道。
看到她們這副態度,我知道自己的血白流了,隻能用紙巾捂住傷口去校醫室包紮。
因為傷口有些大,還被縫了三針,等我從校醫室出來,下午課已經開始了。
第一節又是胡老師的課,我喊報告進了教室後,她連問都沒問一句就讓我去教室後邊罰站。
我就像根木樁子一樣杵在那,引得同學們紛紛回頭張望。
範萌萌她們則跟沒事人一樣,又開始嘲諷我頭上用來固定紗布特意纏了一圈的繃帶。
「看那傻大個,頭頂纏一圈白的,跟戴孝似的。」
「沒準是她家死人了呢。」
「也有可能是父母雙亡,哈哈!」
......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就在我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沒想到恥辱才剛剛開始。
同學們在教室裏肆無忌憚地議論著我偷範萌萌鞋的事,什麼小偷,變態,窮鬼之類的詞不停湧入我的耳朵裏。
張曉雯和韓語菲更是直接來到我課桌前,裝腔作勢地說她們家裏很窮,讓我手下留情,不要偷她們的東西。
她們倆誇張的表情和語氣,引得同學們哄堂大笑。
那些笑聲就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在我心裏割來割去,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我再也忍受不了,猛地站起來朝著教室外麵衝去,一口氣跑到操場無人的角落裏。
我恨自己懦弱沒出息,被人這麼欺負都不敢反抗,更恨自己為什麼要長這麼高。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自己跟別人一樣,這樣就不會被當做異類了。
哭夠了,我掏出手機想給媽媽打個電話,告訴她我不想再上學了。
別人一隻手勉強才能握住的手機,在我手裏就如同一張名片似的。
看著已經找到的號碼,我又猶豫了。
爸爸媽媽都是普通人,因為我誇張的身高已經讓他們承受了很大的壓力,還要花高價供我讀高中。
我就這麼放棄,也太對不起他們了。
猶豫了許久,我最終還是放棄了打電話的念頭,開始自我安慰起來。
就在我準備關掉手機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屏幕上的提示消息,昨晚我發的求助帖,有人回複了。
我滿心希望打開貼吧,看到有十幾個人給我留貼回複。
一條條仔細看下去,內容都差不多。
「個子高還能被欺負?打回去不就行了?真打起來身高絕對是優勢。」
「麵對霸淩就不能妥協,以暴製暴才是真理,打到她們不敢再欺負你!」
「同意樓上的觀點,打怕她們,打服她們!」
......
我要是真有反擊的魄力,也不會被欺負,更不會發帖求助了。
「你長這麼高,不如去打女籃,如果拿了奧運冠軍,誰還敢欺負你?」
最後一條回複顯得有些與眾不同,我盯著這句話發起呆來。
打籃球?我能行嗎?我從來沒打過籃球呀。
至於奧運冠軍什麼的,都快超出我的認知了。
不過說的倒也沒錯,如果我真的能成為奧運冠軍,那可就是國家英雄,絕對不會再有人敢欺負我。
7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在同學們的嘲諷和範萌萌她們的欺負中度過的,心裏那個猶豫的念頭,也逐漸堅定起來。
周末我離開學校,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市體校。
根據指示牌我找到了籃球館,門口的保安隻是看了我一眼,都沒多問一句就讓我進去了,估計是把我當成打籃球的了。
室內球場上,十個穿著兩種顏色衣服的女孩子來回奔跑,追逐著場上那個籃球。
學校倒是有不少男生經常在操場上打籃球,可我從來不敢去看,害怕被人笑話是從地上冒出的電線杆子。
此刻近距離看她們打球,忽然覺得打籃球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每個拿到球的人都在不停做出各種動作,閃躲、跳躍、虛晃、或者傳球,目的就是為了把球投進那個小小的籃筐。
每當進球後,她們歡呼、擁抱、跳躍,就連身在場外的我都能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你有事嗎?」
正在我看得入神的時候,有個聲音從我麵前響起。
我低下頭一看,是一個穿著短袖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大概有1米8左右,不低頭的話還真不容易看到他。
「我......那個......我......」
我頓時局促起來,結結巴巴說不清楚話了,畢竟這裏是人家的地盤,我還是有些害怕的。
「我是女隊的教練,我姓王,別著急慢慢說,你是我們體校的隊員嗎?」
那人仰頭看著我,後退了幾步擺擺手笑著問道。
「不是。」
王教練的笑容很和藹,我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不少,搖頭回答。
「那你是來找朋友的?」
王教練又問道。
我繼續搖頭。
「那你是來幹嘛的?」
「我想......我想打籃球。」
「打籃球?你以前打過籃球嗎?」
「沒有。」
「那你多大了?」
「16歲。」
「年齡倒是合適,身高也很棒,跟我來。」
簡單幾句對話,我就跟著王教練來到了場上。
「休息20分鐘。」
王教練拿起掛在胸前的哨子吹了一聲,對場上打球的女孩們說道。
她們停了下來,但並沒有下場,都好奇地看著我。
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讓我覺得很不自在。
「投個籃試試。」
王教練撿起地上的籃球,拍了幾下遞給我。
我學著他的樣子拍球,結果第一下就把球拍飛了,引來一陣笑聲。
「別緊張,放鬆心態,就當是在做遊戲。」
王教練把籃球撿回來遞給我。
我深呼吸了兩口,回憶這些女孩們剛才打球的樣子,把手裏的籃球朝籃筐扔去。
結果用力過大,籃球直接從籃框上方飛到後邊去。
「沒關係,站近點試試。」
王教練再次撿回籃球,讓我往前站走幾步。
這次倒是打中了籃板,可惜沒有進球。
「你站在這裏試試。」
王教練退到場外比劃了幾下,又上場把我拉到籃板旁邊。
我右手拿著籃球往上一舉,直接把球塞進了籃筐裏。
原本還有些喧鬧的球館瞬間安靜下來,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隻能聽到籃球落地與地板發出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