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高一直異於常人,我從小就被身邊幾乎所有同齡人針對孤立。
而在我又一次被幾個女生堵在沒有攝像頭的角落極盡挖苦諷刺時,一個胡子大叔天降正義:「你既然身高2米3,那你天生就是打女籃的料啊。」
為了讓我能心無旁騖加入籃球隊。
市教育局、體育局雙雙施壓,學校雷厲風行嚴懲了之前所有參與霸淩我的學生。
沒辦法,99%能為國爭光的「女籃天選之女」和幾個不學無術的壞學生,學校當然分得再清孰輕孰重。
01
大概是基因突變吧。
我的個子從小就比其他同齡人要高至少20厘米。
且隨著年齡增長,這個數值還會逐漸拉大。
好比在同齡女生平均身高165cm的17歲,我卻已經超過2米的事實,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也因為身高原因,我從小一直生活在各種語言霸淩和精神攻擊之下。
「怪物!」
「三次元進擊的巨人,她不會還吃人吧?」
「這也太嚇人了。」
「我恐高,看到長這麼高的人就會犯惡心。」
「快去找你的海格吧馬克西姆夫人!」
諸如此類言論,我從小聽到大,心情都有起初的惶恐憤怒委屈,逐漸演變成了如今的絕望與麻木。
平時無論在家還是在外麵,隻要有外人視線存在,我都會習慣性縮起身體。
有坐的地方就一直坐著,沒有的話就蹲下。
如果連蹲著都做不到的話,就盡量屈膝彎腰駝背。
哪怕無論我怎麼屈膝半蹲彎腰駝背,也依舊會比其他人要高出一大截。
因為我被霸淩的問題。
從小學開始,爸媽就不停帶著我輾轉各個學校。
但無論轉學去到哪裏,從踏進校門的第一天起,所有針對我的惡意就會立刻卷土重來。
就算我為此一直在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也沒有人願意因此放過我。
尤其青春期來臨,學生們對我的各種語言霸淩中,兩性成為了他們的首要挑選目標。
「這麼大個哥斯拉,誰會要啊!」
「別說談戀愛睡覺了,她這種女的,我們男的多看一眼都要吐。」
「跟個塔一樣,到時候誰壓誰都不一定呢!」
「我看她跟學校門口那個傻子就很配!」
「哦哦哦!那個撿垃圾的傻子是吧!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傻子配怪物!天生一對!」
「以後再生一堆大傻子出去撿垃圾!哈哈哈哈哈哈!」
02
其實上了高中後。
大概因為更明白了學業的重要性,最一開始我並沒有遭遇校園霸淩。
可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樹欲靜而風不止。
隻因為有一次我沒留神,撞到班裏本來平時就最愛衝我翻白眼,有事沒事就陰陽我的廖清清,那些隻短暫消失了幾個月的校園霸淩,就再次降臨到了我身上。
就算我才撞倒她就立刻把人扶了起來,期間一直賠禮道歉,還為了賠罪答應替對方帶一個月早餐。
可即便如此,廖清清也沒能放過我。
「你知道嗎巨怪?你真的太惡心了,別說被你撞到,之前就算被你輕輕碰一下我都惡心得直想吐!」
「一個女生,人高馬大成這樣,跟畜生有什麼區別啊?」
「你怎麼這麼惡心?你能不能趕緊退學啊,我都怕你哪天突然發神經打死我們!」
作為班裏公認的班花。
廖清清臉蛋漂亮,說話聲音清脆甜美,但凡不需要穿校服的日子,她總能憑借各種好看的衣服裙子,收獲絕大多數同學豔羨的視線。
無論走到哪裏,廖清清總能輕而易舉獲得所有人的喜愛,成為被眾星拱繞的唯一一個月亮。
而我,則完完全全就是她的相反麵。樣貌平平,比男生更粗沉的嗓音,比男生更壯碩的身體。
我也曾試著穿過一次裙子,但得到的評價卻是——
「咦額!辣眼睛!」
「好像我家附近那個撿別人不要的衣服穿的流浪漢啊!」
「太醜了太醜了,跟變態似的!」
「人醜就不要作怪了好吧!」
「從沒見過穿裙子比男生還難看的女生,惡心!」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巨無霸,你其實是男生吧?不對不對,男生也沒你這麼壯,簡直就不男不女啊!」
「她媽也不容易啊,居然能生出這個怪物來。」
聽多了這樣的言論。
我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我太醜、太惡心,所以別人才會這麼討厭我?
我怨恨過自己的身高,甚至因此遷怒爸爸媽媽,不止一次失控質問他們。
「明明你們都是正常人!為什麼偏偏就我成了個怪物!!!」
03
這節課臨下課前,班主任鄭重交代一句。
「今天有上麵的領導來學校視察,你們都給我安分點,誰要敢惹事,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們!」
作為學校數一數二靠嚴苛治學而聞名的老師。
班主任對待班裏每一個學生的態度都大差不差,當然,除我之外。
「林漪。」
他漠然看向我:「今天別出教室,更別想著出什麼風頭,不然我立馬打電話給你爸媽讓他們領你回去!聽見了嗎?」
我坐在班主任專門安排的單人座位上,佝僂著背,瑟縮著點點頭:「聽見了,江老師。」
班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嗤笑聲。
班主任卻隻當沒聽到,反而滿意地點點頭,在鈴聲中宣布了下課。
我牢記班主任的話,從桌兜裏拿出課本來,打算提前預習下節課要講的內容。
但才把課本打開,麵前就忽然生來一支纖纖玉手,將我的課本掃到了地上。
抬頭看去,正是廖清清。
對上我的視線,廖清清假模假樣的掩唇驚呼一聲。
「誒呀,不好意思哦,我也不是故意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在確認我的課本掉到哪個位置後,廖清清又故意一腳踩了上去。
我雙手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廖清清忽然後退兩步,表情驚恐地指住我。
「別、別打我,我錯了,你別打我!」
尖叫完這一嗓子,她直接把臉一捂,發出嗚嗚咽咽的哭聲。
我當然知道她是在裝哭。
不止我,班裏絕大多數人恐怕都知道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實。
但比起戳穿廖清清裝模作樣地哭戲,他們明顯更樂於參與到對我的圍剿之中。
「長得又高又壯就了不起哦!居然還敢打人了。」
「死母狒狒,你敢動廖清清一根手指試試!」
「長得惡心人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變本加厲要打人了,真以為我們怕你嗎!」
「真不懂學校怎麼會收你這種變態,怪胎,簡直存心不讓我們好過!」
「變形金剛!少在這兒欺負人!」
明明我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現在卻還要承受這種汙蔑。
我攥緊手中的筆,結果一不小心把筆折成了兩段,剛靠近過來的一個男生裏麵麵露嫌惡。
「果然是母狒狒!輕輕鬆鬆就能把筆這段!」
「狒狒姐手下留情啊,我家就我一個,可千萬別把我打死了!」
同學們表情誇張的大喊大叫著。
眾口一致的圍攻下,我隻能像過去每一次那樣,低下頭,再不去看周圍那些充滿惡意的眼睛。
直到預備鈴響起,教室裏的嘰嘰喳喳才總算逐漸消失。
我彎下腰,滿心屈辱地撿起已經不知道被留下多少腳印的課本,一滴淚落在地上,洇出一汪小小的水印。
可是,憑什麼呢?
憑什麼被欺負霸淩的是我,憑什麼要委曲求全的還是我?
04
課外活動時間。
廖清清伴著對她對忠心耿耿的一男一女兩個同學。
借著剛剛課間我對她造成心理陰影的緣由,把我交到了學校唯一一處沒有攝像頭的地方。
「嘖,沒長眼啊,長這麼高我們跟你說話不費勁嗎?還不趕緊給我蹲下去!」
倚著樹幹的廖清清,滿臉不耐煩地看著我。
哪還有半點之前在教室時的委屈模樣。
我漲了下嘴,還沒來得及說話,身為她狗腿之一的杜澤源就開了口:「傻大個,磨蹭什麼呢!敢不聽清清的話,我回頭就去找班主任告狀說你打我!」
一個男生,居然用這種話來威脅我,多可笑啊。
可我心裏明白,縱使他是男生,我是女生,但就因為我們在身高體型方麵的差距,班主任十有八九都會信他。
我無聲吐出口氣,緩緩屈膝蹲了下來。
廖清清卻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她雙手抱臂,難得有機會能跟我平視。
「林漪,你真的好像一個怪物啊,你爸爸媽媽在家看到你是不是都會害怕啊?尤其是你媽,辛辛苦苦懷胎十個月生個孩子,結果還生了個怪物出來,我要是你爸媽,絕對會在你剛出生的時候就把你掐死。」
「你這種怪物,就是典型的活著浪費糧食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嘛。」
「我都不敢想,要是我以後生個你這樣的怪物小孩得多後悔沒早早把你流產了。」
站在廖清清身後的兩個人也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著話。
「我之前在網上看過那種淹死之後出現巨人觀的屍體,哇,你比那種玩意兒都惡心誒!」
「淹死?噗!她這個提醒,跳河裏估計水位都得漲不少吧。」
「活著死了都造孽啊!」
明明隻有三個人,可聒噪煩人程度卻直逼八百隻烏鴉。
想起我和廖清清之前種種。
一股從小就被我強壓在心底的怒火,就這麼沒有任何征兆地衝破了理智的禁錮。
我霍得站起身,垂眸看著眼前三個宛如跳梁小醜般的少男少女。
垂在身側的雙手倏地緊攥成拳,發出「哢啦」聲響。
至此,廖清清幾人總算發現了我跟平時大不相同的模樣。
先是廖清清,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在我投下陰影的籠罩中,色厲內荏地跳腳叫囂著。
「幹什麼!你這怪物還真敢打我嗎?」
「來啊!有種你就打,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讓你把牢底坐穿!」
「半點人樣沒有的怪物!多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另外兩個人自然不甘於人後,仿佛拿準了我絕不敢動手,三人爭先恐後地朝我口吐惡言,一句比一句更不堪入耳。
我的大腦逐漸變得空白。
就連麵前三人的叫罵我都聽不到了,隻能看到三張猙獰扭曲的臉,以及他們飛快開合的嘴巴。
我雙眼陰沉沉地盯住他們,一個聲音在腦袋中不停盤旋著。
「動手吧,就算三對一他們也不是你的對手,打死他們,打死他們世界就清淨了,打死他們......」
聲音越來越尖利,我被這聲音操控著,緩緩抬起低垂的手。
視線範圍內,三人猙獰扭曲的臉逐漸染上懼色,我內心沒什麼起伏,卻依舊牽起嘴角無聲地笑了下。
可就在我揮出拳頭的前一秒,一道暴喝猛然傳來。
「住手!!!」
由遠及近的吼聲瞬間將我砸了個清醒。
我針紮似的收回揚起的拳頭,身體搖晃著重新蹲了下來,察覺到我的變化,身為男生的杜澤源竟一掃之前被嚇到瑟瑟發抖的醜態,徑直往前一步,朝著我抬起了手。
「怪物!還敢動手!看老子不打死你!」
發出暴喝的聲音速度極快的朝這邊逼近過來,沒等杜澤源瞄準我臉的巴掌落下,就輕而易舉像抓小雞崽子似的,抓住他後脖頸把人拽開了。
「你們是哪個班的!班主任是哪個!小小年紀不學好,在這兒欺負同學是吧!小王八犢子!說!你們班主任叫啥!」
05
隨著一連串暴跳如雷的怒吼。眼見情勢不對的廖清清三人,立馬撒丫子跑了。
這之後,我才看清來人的模樣。
好大一把胡子。
這是我對對方的第一印象。
對方伸出手在我麵前晃了晃,而後雙手撐住膝蓋,彎腰憂心忡忡地望住我。
「小姑娘,你沒事吧?你跟剛剛那幾個兔崽子是一個班的嗎?他們這不是第一回欺負你了吧?你就任由他們這麼欺負啊?你是哪個班的?班主任叫啥?」
起初,對方這些問題在我看來還算正常。
但逐漸的,他的重點就開始跑偏了:
「小姑娘,你多高啊?平時有沒有什麼喜歡的運動呐?之前有接觸過籃球或者排球這類大球運動嗎?你爸媽的聯係方式方便給我一下嗎?我有點事情想跟他們聊聊......」
眼見對方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打算,這人在我心裏的形象逐漸從天降正義,轉變為怪大叔。
雖然因為體型拖累不夠敏捷,但在對方孜孜不倦的追問下,我拿出平生最快速度,匆匆丟下句「謝謝叔叔」後,就慌不擇路地逃走了。
直到進了教學樓,才終於敢停下歇口氣。
身體的過於笨重,導致我平時隻要運動量稍微大一點,呼吸就會變得格外沉重和疲憊。
直到確定對方沒有繼續追上來,呼吸也逐漸平穩後,胡子大叔剛剛跟我說話時的那個稱呼,才又仿佛小魚吐泡泡似的,在我心底掀起一陣微瀾。
小姑娘。
從我記事到現在,除了爸媽之外,這還是第一次會對我用「小」這個字眼的人。
邊回味著對方的稱呼,我邊握著欄杆,緩緩踏上樓梯往教室走去。
直至踩到班級所在樓層的那一瞬間。
察覺到本該熱鬧的走廊此刻四下無人時,我才終於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我邁開步子,用最保護身體也最快的速度趕到教室門口。
剛喊了聲報告,裏麵就傳出班主任的叱罵:
「林漪!我有沒有專門交代過你,讓你老老實實在教室帶著,別想著出去出風頭!」
說話間,戴著眼鏡,一張臉永遠透露出不近人情的班主任,站在可以托舉他身高的講台上,目露厭煩地看著我。
我心下微微一顫,剛要想過去那樣張嘴就是道歉時,不久前廖清清幾人在我麵前幾乎被嚇哭的醜態,再度浮現在眼前。
穩了吻心神,我稍稍低下些頭,目光平靜看向端端正正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廖清清。
班主任的叱罵還在持續:
「誰讓你出去的!一個女生,長得跟座塔一樣,不說安分點,還敢到處亂跑嘩眾取寵,你知道今天來學校視察的領導級別有多高嗎?你要是不開眼撞到撞傷哪個了,你爸媽就是把你論斤賣了都賠不起!」
他站在教室裏無知無覺,可站在教室門口的我,餘光卻剛好掃到有一行五六個穿著襯衫的身影正循聲朝教室走來。
這一刻,我忽然尋回自己已經弄丟了十幾年的勇氣。
在班主任還要繼續喋喋不休時,開口打斷了他:
「江老師,不是我自己要出去亂跑,是廖清清非要喊我出去的。」
「還有杜澤源和許萌,是他們三個威脅如果我不跟他們出去,就去找你告狀,說我無辜毆打同學,讓學校開除我。」
比男生更加粗沉的嗓音,第一次發揮出它本該有的擲地有聲。
班主任愣了下,像是沒想到我會當眾反駁他。
緊接著,他甚至都沒扭頭去問上廖清清哪怕一句,就斬釘截鐵否定了我的話。
「不可能!」
「廖清清學習好脾氣好,平時熱心幫助同學那是全班同學都有目共睹的,我知道你不想挨批評,但你也不能亂給人潑臟水!」
隻為廖清清作保還不夠,他還要繼續拉踩我。
「說什麼廖清清威脅你,我看分明就是你羨慕人家長得漂亮人緣好,與其嫉妒別人汙蔑別人,不如反思下自己,長這麼大個子結果心眼這麼小,也不知道你跟誰說的這些花花腸子,你爸媽難道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我剛要反擊,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身後。
「廖清清是哪個學生,站起來我看看。」
06
不止那道聲音,緊隨其後的還有幾聲速度明顯加快的腳步。
沒一會兒,才出現在樓梯口的一行人,已經站在了教室門口。
我回頭掃了眼。
從校長到各校領導,一個不少全都站在我身後。
之前連教室門都懶得出的班主任徹底傻眼了。
沒等外麵的人招呼。
就掛著誠惶誠恐的表情,三步並做兩步衝了出來。
「校長!」
班主任似是想把我擠開,奈何體型差距,我又已經打定主意絕不挪窩,他再怎麼擠也隻是徒勞。
不久前才見過的胡子大叔饒有興致地朝教室裏張望著,同時不露喜怒地繼續問班主任。
「這位老師,你來給我指指,哪個學生叫廖清清。」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自主往教室裏看去,隻見剛剛還仗著有班主任撐腰滿臉得意的廖清清,這會兒臉上表情已經可以用難看來形容了。
察覺到我的目光,她倏地低下頭。
仿佛隻要不出聲不抬頭,就能直接消失在所有人麵前。
往常還算有眼力見的班主任,這會兒卻不知道是貶低我貶低習慣了,還是腦子忽然進了水。
麵對這個情況居然還要繼續給廖清清撐腰。
「這位領導。」
班主任剜了我一眼,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張嘴就開始給我潑臟水。
「您今天剛來我們學校,不知道這個學生平時人緣就不怎麼樣,學習成績一般就算了,還經常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欺負同學。」
「廖清清就不一樣,成績好性格好平時在學校也很能團結同學,最重要的是,這孩子爸媽都是做生意的,上學期才慷慨解囊給學校重修了操場和教職工宿舍樓,您說,這樣的學生怎麼可能做出欺負同學的事情來?」
說話間,班主任又眼神不善地瞥了我一眼,緊接著又討好胡子大叔:「您作為領導見多識廣,肯定不能被某些學生的一麵之詞蒙蔽。」
說實在的。
今天之前我雖然不喜歡班主任,卻也從沒有像此時此刻這麼恨不能一拳給他揮牆上去。
他明知道當著校長和各種校領導的麵這樣說話,可能會給我帶來什麼後果,但就因為自己的偏聽偏信偏心眼,他還是說了。
「不是一麵之詞!」我氣不過開口:「廖清清一直針對霸淩我,別說全班,就是全校學生都一清二楚!」
我垂眸盯住班主任,步步緊逼。
「江老師,明明我和廖清清都是你的學生,可為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誰對誰錯,你都總會第一時間維護廖清清?就因為她嘴甜會哄人,就因為她爸媽給學校修操場修教職工宿舍嗎?所以就算你對她某些行為心知肚明,也不僅要視而不見,還要不問緣由地給她撐腰?!」
我聲音洪亮,一連串問題出口,別說早就恨不能把頭埋進胸骨的廖清清,就連上一秒還滔滔不覺得班主任,這會兒都一副目瞪口呆的蠢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