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婚期隻剩七天。
未婚妻的孿生妹妹突然找到我,哭著求我娶她。
我擰緊眉頭搖頭:
“霏霏,我不能做對不起你姐姐的事。”
她卻帶著哭腔衝我喊道:
“你一門心思想著她,可她真的對得起你嗎?”
“她和你那個徒弟把你當傻子甩你知道嗎?”
我沉下臉解釋:
“陸景川的母親病重垂危,月漓不過是配合演場戲。”
“想讓老人家走得安心些。”
話音未落,霏霏突然開始解衣扣。
我慌忙別過臉:“你這是幹什麼?”
隻見她套上了未婚妻常穿的那條連衣裙,
“我剛才用我姐的手機約陸景川來你家約會。我要幫你測試一下!”
1、
唐雲霏這番離譜的提議,讓我忍不住輕笑出聲。
可她卻神情嚴肅,毫無玩笑之意。
“別愣著,趕緊躲到衣櫃裏麵,我跟陸景川說你不在。”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叩門聲,
“師傅!你在家嗎?”
是陸景川的聲音。
我抬腳準備去開門,卻聽見他緊接著說道,
“嫂子,我哥不在,快讓我進去,我都快想死你了!”
我的動作瞬間僵住,懸在半空的手進退兩難。
記憶裏,陸景川隻有跟他那位神秘女友語音時。
才會流露出這般輕佻曖昧的語氣。
每次我讓他帶女友出來見見,他總是找借口敷衍。
難道......
我趕緊搖搖頭,試圖驅散這些荒謬的念頭。
可唐雲霏不知哪來的蠻力,一把將我推倒。
我順著力道躲進床底。
或許是我自己也鬼使神差的,想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
門被推開的刹那,一雙高檔定製皮鞋闖入視線。
來人迫不及待地撲向唐雲霏。
這雙鞋我曾在唐月漓的手機購物車裏見過。
當時見她反複挑選,我還以為是給我的驚喜,特意提醒尺碼偏小。
她隨口應和後便再沒下文。
如今想來,根本不是尺碼有誤。
而是這份心意,從一開始就不屬於我。
“月漓,我哥在家不?”
陸景川的嗓音透著股急切,連語氣裏的興奮都藏不住。
唐雲霏故作嗔怪地拍了他一下:
“他在家呢,你急吼吼跑來做什麼?”
陸景川咧嘴笑出聲:
“人在家你還喊我來?往常你約我,可都是趁他加班的時候。”
這話像根針狠狠紮進我心裏。
原來唐月漓背著我和他幽會過這麼多次。
唐雲霏撥開陸景川伸過來的手:
“你媽今天約我吃飯談婚事,她不是還在重症監護室住著嗎?”
“寶貝你可真會演!”
陸景川笑得得意,
“也多虧你想出讓我媽裝病這招,江敘白那個傻子還被蒙在鼓裏?”
“這下咱們總算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他馬上就該回來了,你趕緊走吧,晚上再聯係。”
唐雲霏下了逐客令。
陸景川笑得更肆意:“就他那腦子,隨便編個理由就能糊弄過去。”
這話讓我猛地想起從前撞見他們獨處時。
唐月漓臉上那些一閃而過的異樣神情。
我曾那樣信任他們,竟從未有過絲毫懷疑。
“那我先去接咱媽了,月漓你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讓我媽看看未來兒媳婦多俊。”
聽著他關門的聲響,我像被釘在原地,仿佛這樣就能逃避現實。
直到唐雲霏把我從床底拽出來。
她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我的傻姐夫,這下你總該信了吧?”
“不對,恐怕你這輩子都當不成我姐夫了。”
我機械地搖頭:“我不信,我要親耳聽月漓說。”
看著我執迷不悟的樣子,唐雲霏重重歎了口氣。
恰在此時,唐月漓推門而入。
她看見我和妹妹都在,滿臉疑惑:
“霏霏?你怎麼在我家?”
2、
唐雲霏從包裏掏出戶口本:
“姐姐你之前跟我要這個,我特意送過來。”
話未落音,唐月漓已搶先一步將戶口本奪在手中。
她滿臉幸福,我已經很久沒在她臉上見過這種笑容了。
我張了張嘴,喉間卻像被什麼堵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恍惚間,我想起陸景川當初紅著眼求我的模樣。
他說母親病危,唯一心願是看他成家。
我本有些猶豫,唐月漓卻拍著胸脯保證:
“不過是場小儀式,除了陸景川母親沒人知道。”
“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先和你領證。”
這話讓我欣喜若狂。此前我數次求婚,她總以各種理由推脫。
當她主動提出領證時,我立刻答應了陸景川的請求。
我還精心挑選了婚戒,親手為她戴上。
可現在再看,當初那信誓旦旦的承諾,早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唐月漓,你自己也說隻是演戲,何必真去領證?”
我的聲音有些發顫。
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萬一被老人家瞧出破綻怎麼辦?”
“要是她病情加重,你負得起責任嗎?”
“那是陸家的事,我不同意你和他領證。”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試圖找到一絲熟悉的溫度。
她猛地甩開我的手,怒火中燒: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我還以為你是個有同情心的人,看來是我看錯了!”
“這事就這麼定了,別囉嗦了,我要去醫院照顧陸景川母親了。”
說著,她轉身換上一襲晚禮服旗袍。
那是我特意為她挑選的,本想讓她穿去見我父母,她卻一次都不肯。
後來甚至嫌我煩:“整天就知道兒女情長,能不能學學陸景川專心搞事業?”
此刻,她竟要穿著這件衣服,去扮演別人的未婚妻。
我記不清求了多少次帶她回家見母親。
每次都被她用各種理由搪塞。
到最後,她甚至不耐煩地指責我胸無大誌,說我連徒弟陸景川都比不上。
我冷著臉嘲諷她:“你去醫院要穿成這樣?”
“這件衣服穿著吉利,給她老人家沾沾喜氣。”
說完,唐月漓走到我身邊,敷衍地在我臉上吻了一下,
“放心,等婚禮一過,我就和他離婚,這輩子我隻是你的人。”
唐月漓走後,我猶豫片刻,也緊隨其後走出家門。
唐雲霏上前拉住我的手,眼泛淚花,
“你還要去幹嘛?值得嗎?”
我沒有回答,徑直走向門外。
隻聽見唐雲霏在身後哭著說:
“既然你不撞南牆不回頭,那你盡管去好了。”
“反正我等你這麼久,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3、
房間裏的寂靜地可怕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她的香水味。
我打開手機,開始逐個取消所有的婚禮預約。
這些年,我一直在為和唐月漓的婚禮做準備。
從挑選婚紗攝影店,到預訂婚禮場地,再到安排婚宴菜單。
每一個細節我都精心策劃,隻為給她一場完美的婚禮。
我曾無數次幻想她穿上婚紗,可她卻從未真正關心過這些。
直到她答應嫁給陸景川,才開始對婚禮的各種準備上心。
還要求我把所有配置全麵升級。
可這一切,如今都與我無關了。
我一個接一個地發送著取消預約的消息。
每點擊一次確認,就感覺像是在親手埋葬一段過去。
當最後一個預約取消成功的提示音響起
剛想放下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霏霏發來的消息。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照片。
一家奢華的餐廳裏,唐月漓正坐在陸景川和他母親中間。
三人有說有笑,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唐月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是我許久未曾見過的模樣。
可這份幸福卻不是我給的。
他們正在商量結婚的事,每個人的眼神裏都充滿了期待。
我隻是默默刪除。
夜深了,我很快便沉沉睡去。
唐月漓一夜未歸。
次日我剛進公司,就瞧見陸景川正喜滋滋地發喜糖。
周圍同事們簇擁著他,紛紛祝福他和唐月漓有情人終成眷屬。
唐月漓從不在公司公開和我的關係。
而此刻,她就站在一旁,滿臉幸福地接受著眾人的祝賀。
陸景川眼尖,看到我後,故意拿著一大把糖走過來。
他臉上掛著假笑,把糖塞到我手裏,“兄弟,來吃喜糖啊!”
我從他手裏接過糖,塞進嘴裏一顆,那甜膩的味道此刻卻讓我無比惡心。
我沒再理會他們,徑直走向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
人事經理自然也不知道我和唐月漓的關係,很快便幫我辦理了離職。
我拿著離職文件,收拾自己的物品,準備離開公司時。
唐月漓卻怒氣衝衝地攔住了我,她身邊還站著滿臉委屈的陸景川。
唐月漓憤怒地盯著我,大聲質問道:
“江敘白,你為什麼取消婚禮預約?”
我看著她,心中滿是悲涼,冷冷地回應:
“你都要和別人結婚了,我之前的那些預約留著還有什麼用?”
“難不成留著看你們恩恩愛愛,讓我自己惡心自己嗎?”
陸景川聲音帶著哭腔說道:
“敘白哥,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我媽聽說我們婚禮可能辦不成,情緒特別激動,現在都快不行了。”
“我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她吧。她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心願啊。”
唐月漓聽了陸景川的話,更是火冒三丈。
她指著我的鼻子,咄咄逼人地吼道:
“敘白,你聽聽,陸景川媽媽都這樣了,你還這麼狠心!”
“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趕緊把婚禮預約恢複,別在這裏任性了!”
陸景川又假惺惺地拉了拉唐月漓的衣角,說道:
“月漓,你別這麼說敘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破壞你們的感情。”
“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眼前了。”
唐月漓心疼地拍著陸景川的肩膀,“別這麼說,景川,這不是你的錯,都怪敘白。”
說完,她又惡狠狠地看向我,
“敘白,要不是時間太緊我來不及準備,我才不會求你。”
“如果你不能恢複我和景川的婚禮預約,我永遠也不可能嫁給你!”
我看著她那副為了陸景川不顧一切的模樣,心中湧起一陣苦笑。
我掏出手機給婚慶公司打去電話,
“喂?請問我昨天取消的婚禮預約還能恢複嗎?”
“還可以啊,那太好了。”
陸景川和唐月漓聽了我的話,破涕而笑。
可我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們傻了眼。
“不,有些細節要改。”
“這場婚禮的新郎是敘白,新娘是唐雲霏。”
唐月漓滿臉不可思議,“敘白,你剛才說什麼?”
我掛斷電話,“你剛才說你和陸景川辦不了婚禮了是吧?”
“那先把你家的戶口本給我用用,我要娶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