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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婆眯著眼打量我。

“喲，這姑娘麵生，怕不是哪家逃婚出來的新媳婦吧？”

“小小年紀不學好，婆家都定了還敢跑！”

一個中年男人啐了一口。

司機聞言，直接熄了火，扭頭瞪我。

“下車！別給大家找麻煩！”

我慌了，抓住座椅哀求。

“我不是逃婚！是他們要害我！”

老太婆尖笑：“誰家姑娘不是這麼過來的？就你金貴？”

車上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人甚至伸手來拽我。

“滾下去！別耽誤大家時間！”

車上的人七手八腳地拽住我的胳膊。

我死死扒住車門，指甲摳進鐵皮裏，幾乎要折斷。

“求求你們！我剛考上大學，我隻想讀書啊！”

我撲通一聲跪在車廂裏，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我給你們磕頭了！別把我交出去。”

司機猶豫了一下，手搭上方向盤。

“算了，這也到時間了，發車了！”

引擎剛轟響，一道尖厲的聲音刺了進來。

“別信她！這丫頭滿嘴謊話！”

林老師氣喘籲籲地追到車門口，眼鏡歪斜，臉上還帶著被我踹過的淤青。

他指著我的鼻子大罵：“她勾引老師不成，就汙蔑村裏人！”

“什麼上大學，她成績爛得要死，就是想跟城裏的混混私奔！”

車廂裏瞬間炸了鍋。

“小小年紀這麼下賤！”

老太婆一口唾沫啐在我臉上。

“難怪逃婚，原來是被野男人勾了魂！”

中年男人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往車下拖。

我拚命掙紮，可架不住一群人拳打腳踢。

有人踹在我腰上，我痛得蜷縮成一團，像破麻袋一樣被扔下了車。

泥水濺了滿臉，我還沒爬起來，三叔公已經帶著人圍了上來。

他一把拽起我的衣領，耳光狠狠扇下來：

“賤骨頭！全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我耳朵嗡嗡作響，血從嘴角淌下來。

餘光裏，幾個村民正拿著麻繩逼近。

這時，遠處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一輛黑色紅旗轎車緩緩駛來，車窗半開，後座隱約坐著個穿中山裝的人。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撞開三叔公，朝那輛車衝去。

村民的咒罵聲、腳步聲在身後緊追。

可我跑得比任何時候都快。

紅旗車急刹停下。

我撲到車前，顫抖著掏出那枚功勳章，高高舉過頭頂。

“我是烈士陳大勇的女兒！”

“今日被族人頂替大學名額，逼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