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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陷入淺眠。

突然一聲尖銳的童聲刺破走廊。

緊接著是“咚咚咚”的奔跑聲在門外橫衝直撞。

我猛地睜開眼，心臟狂跳。

“哈哈哈！來抓我呀！”

明顯是剛才那個小孩的聲音。

我攥緊被子，深呼吸，試圖告訴自己“別理他，睡你的”。

但下一秒便有人用力拍打我的房門，伴隨著小孩歇斯底裏的大笑：

“起床！懶豬！起床！”

我一把掀開被子，光腳衝到門口，猛地拉開門。

走廊上，小孩正舉著一把玩具水槍，見我出來，立刻對準我的臉扣下扳機！

冷水糊了我一臉。

他笑得前仰後合：“落湯雞！略略略！”

我抹了把臉，水珠順著下巴滴落。

沉默片刻，我緩緩抬頭，盯著他，聲音輕得可怕：

“你家長呢？”

小孩歪頭，故意裝傻：“不知道呀~”

此時，老太太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乖孫！別跑那麼快！”

她慢悠悠地走過來，看到我濕漉漉的頭發，非但沒道歉，反而嗤笑一聲：

“喲，跟小孩玩得挺開心啊？”

我還在跟老太太喋喋不休地狡辯。

小孩卻已經掙脫她的手，鬼鬼祟祟地溜到我的房門口。

我冷眼瞥著他，想看看他還能整出什麼幺蛾子。

結果他居然開始解褲子！

“喂！你幹什麼？！” 我厲聲喝止。

小孩抬頭衝我咧嘴一笑，手上動作不停，眼看就要對著我的門框撒尿！

我二話不說，直接掏出手機，點開錄像，鏡頭對準他：

“來，繼續，讓全網看看你家乖孩子的素質。”

小孩一僵，抬頭看到手機屏幕裏自己的臉，表情瞬間慌了。

“奶、奶奶！她拍我！” 他提著褲子，聲音發抖。

老太太猛地回頭，臉色驟變，尖叫道：“你敢拍我孫子？！”

她一個箭步衝上來，伸手就要搶我手機，肥厚的手掌狠狠推在我肩膀上。

我踉蹌著後退兩步，但手機握得死緊，鏡頭穩穩對著他們。

“推人是吧？行，這段也錄進去了。” 我輕笑。

小孩見奶奶動手，眼珠子一轉，突然“哇”地一聲癱坐在地上，蹬著腿幹嚎：

“打人啦！她打我！好痛啊！”

老太太立刻戲精附體，撲過去抱住孫子，指著我大罵：

“你個黑心肝的！欺負小孩還動手！我要報警！我要讓你坐牢！”

小孩躺在地上，像條被扔上岸的魚一樣撲騰，尖叫刺得我耳膜生疼。

老太太還在指著我罵，口水噴得老遠。

周圍的房客越聚越多，有人舉著手機，有人交頭接耳。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一陣陣發黑。

真的夠了！

突然，我低低地笑了起來。

不是憤怒的冷笑，不是嘲諷的嗤笑。

而是一種詭異的、神經質的笑聲，帶著點沙啞，又帶著點癲狂。

“嗬嗬，嗬嗬嗬。”

小孩的哭聲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我。

老太太也愣住了，罵到一半的話卡在喉嚨裏。

我慢慢蹲下來，湊近小孩的臉，嘴角咧開一個誇張的弧度：

“小朋友，你知道什麼叫第二人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