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裏溫度出奇的低。
陸知夏被死死按在手術台上,四肢被皮帶固定,腹部裸露在無影燈下。
“陸小姐,為了植皮效果最好,建議不打麻藥。”醫生戴著口罩,聲音平靜得近乎殘忍,“沈總已經簽字同意了。”
陸知夏瞳孔驟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你們這是故意折磨我。”
但並沒有人正視她的抗議,話音未落,冰涼的消毒水已經澆在她腹部。她渾身一顫,還沒反應過來,手術刀已經劃開皮肉。
淒厲的慘叫回蕩在手術室。陸知夏疼得眼前發黑,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她能清晰感覺到刀刃在皮膚上遊走,像活生生撕下一層皮。鮮血順著腰側流到手術台上,彙聚成暗紅的小溪。
門外,沈應淮靠在牆邊,聽到慘叫時手指微微蜷縮,但很快又恢複冷漠。這件事本就是陸知夏做得不對,如果不給她吃點苦頭,秦家也不會放過她。
反正以後和她結婚的人是他沈應淮,他又不會嫌棄她。
助理欲言又止:“沈總,要不要......”
“讓她記住這個教訓。”沈應淮轉身離開,“以柔該醒了,我去看看她。”
兩個小時後。
陸知夏像破布娃娃般被推回病房。因為沒打麻藥,傷口火辣辣地疼,稍微呼吸都會牽扯到腹部,疼的鑽心刺骨。她盯著天花板,眼淚早就流幹了。
門被推開,秦逸軒端著果籃走進來。
“還好沒傷到臉。”他掃了眼她腹部的繃帶,隨手把果籃扔在床頭,“以柔從小被寵壞了,就愛耍點小手段,她沒惡意的。”
秦逸軒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惡作劇,他知道真相,卻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了毫無血緣關係的養妹那邊。
陸知夏猛地攥緊床單:“她讓人活剝我的皮!還自導自演汙蔑我,這叫沒惡意?”
“這不沒死嗎?”秦逸軒俯身撐在她病床兩側,聲音突然轉冷,“記住,婚禮照常舉行。要是敢反悔......”他指尖劃過她包紮的傷口,“你那個病殃殃的養母,可經不起折騰。”
陸知夏渾身發抖,卻聽見病房門“砰”地被踹開。
沈應淮站在門口,死死盯著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眼神陰鷙:“打擾了?”
秦逸軒直起身,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阿淵,你可別誤會啊,我隻是想來教訓教訓她。”
沈應淮臉色鐵青:“這種事情就不勞煩秦大少了,這口氣我會幫以柔出,一定讓她滿意”。 等秦逸軒離開,他一把掐住陸知夏下巴:“難怪急著害以柔,原來是攀上秦家了?前一天還深情款款的說我們馬上結婚,現在就立馬和另一個男人勾勾搭搭,真是令人作嘔。”
陸知夏疼得眼前發黑:“不是,你聽我解釋。”
陸知夏想說秦逸軒是她親哥哥,但話到嘴邊又頓住了,沈應淮應該根本不會在乎吧。
“解釋什麼?”沈應淮果然什麼都聽不進去,他猛地掀開她病號服,露出滲血的紗布,“苦肉計?你以為我會心疼?”
他的手指惡意按在傷口上,陸知夏痛得弓起身子,卻聽見他更殘忍的話:“記住,這塊皮會永遠長在以柔身上。你每疼一次,都是在提醒你有多惡毒。”
沈應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因為疼痛而不停抖動的身體,神色漠然:“明天你去照顧以柔,直到她康複為止,你還有個養母吧,養不教母之過,你不肯做就讓她來。”
陸知夏霍然抬眼,眼裏滿是難以置信:“沈應淮,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媽對你多好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因為沈應淮一直說自己是孤兒,再加上愛屋及烏,所以陸知夏的養母趙琴一直把他當自己親兒子看待,在所謂的“失憶”之前,他們真的像極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沈應淮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但依舊沒有改變主意,語氣反而更加惡劣。
“不要再拿以前的事情博同情,我不記得,就算記得,也隻會覺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