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霧。」
朋友和我說。
「你們在一起那麼多年,真的不容易。」
是啊。
真的不容易。
我看著我和翟硯舟一手建造的家,一點點被搬空,就好像我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被清洗一遍,不是不疼的,是太疼了,疼的我不敢回憶。
「霧霧,如果翟硯舟現在回頭,你還願意給他機會嗎?」
我笑著搖頭:「已經晚了。」
「什麼晚了?」
翟硯舟聲音出現在後頭。
我一回頭,就看見他含笑走過來。
「怎麼把家裏搬空了?」
翟硯舟沒有注意到,空了的隻是我的東西,不是他的。
「霧霧,那天是我做錯了。」
翟硯舟拿出一份企劃案放在我麵前。
「你不是一直想重辦福利院,想親自養育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嗎?我們當年吃過的苦,不該重蹈覆轍,所以,這是我的道歉,你願意原諒我了嗎?」
我看著翟硯舟手裏企劃案,不是不動容。
我一直想重辦孤兒院,想讓無家可歸的孩子都有歸宿,我正要接過企劃案,田靜月聲音就響起。
「師哥。」
她懷裏抱著一束玫瑰:「哄女生怎麼可以沒有花呢。」
她動作停住,睜大了眼睛看向我。
「師姐,我不知道你在家。」
「我不是故意讓師哥拿著企劃案來哄你高興的,」田靜月語無倫次:「我沒有想要你因為企劃案是我想的,就原諒師哥,我不是不是。」
「哎呀,我這張嘴。」
我臉色沉下,剛剛心裏泛起的那點漣漪徹底歸於平靜。
我抬起頭,對上翟硯舟心虛的臉,終於讀懂一個事實,翟硯舟從不是因為我,才想創辦一個孤兒院,不過是田靜月提起,他就順理成章用作哄我的工具。
我為自己剛剛心軟覺得可笑,然後反手當著翟硯舟的麵撕碎了企劃案,扔在他臉上。
「瘋子。」
我看向已經徹底沒有我痕跡的家,越過田靜月就往外走,翟硯舟追上來喊我。
「霧霧!」
「師哥!」
田靜月拽著翟硯舟衣角,哽咽問他:「是不是我又做錯了。」
我轉頭,就看見翟硯舟哄著田靜月:「不是你的錯。」
我看著翟硯舟抱著田靜月哄著,就明白。
翟硯舟。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坐上朋友的車離開的時候。
朋友歎氣:「我都聽見了,那個綠茶手段也不高級,怎麼偏偏翟硯舟就會上當。」
我笑了一下。
「也許一樣東西看得太久,人總是會想要更多。」
我和翟硯舟剛大學畢業,總是想著,我們隻要有口飯吃,在這個城市有個能夠歇息的地方就很滿足。
後來,真的有口飯吃有個地方棲息,又想這口飯能不能更貴更奢侈,住所能不能更大更寬敞。
我們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相互扶持來到了最高位。
卻又好像,少了當初那份純真的堅持。
我看著行李裏麵,泛黃信紙上,青澀翟硯舟寫下的:【要帶霧霧走遍國家每個角落。】
我買了去大理機票。
準備登機那天。
翟硯舟問我:【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微信裏。
翟硯舟又發來一條:【項目推進到一半,你這個負責人臨時撂挑子,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我到酒店,打開手機看見翟硯舟發來一條。
【鬱霧,關機是吧!】
【跟我玩失蹤,你可真是好樣的。】
我反手拉黑了翟硯舟,問我朋友:【公司股份轉讓不行,就低價拋售,我願意折損屬於我的部分。】
消息剛發出去。
田靜月發來一段視頻,視頻裏,翟硯舟靠在她懷裏,表情明顯喝多。
他醉意朦朧,大倒苦水。
「我早就受夠了鬱霧!你不過是給了我一塊表,我就想著戴個幾天意思意思,她也要發脾氣發牢騷,好像我身邊有個女人就是不行!」
「但她有沒有想過,如今哪個大老板身邊沒有女人!」
「她什麼都不懂,根本就不懂,不懂我在外麵被人嘲笑妻管嚴的痛苦!她不知道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田靜月輕拍著他的背說:「師哥,不管有沒有名分,我都願意跟著你。」
田靜月脫掉翟硯舟的外套,給他解開襯衫扣子,然後,我看著翟硯舟把田靜月壓在身下。
田靜月告訴我。
【這場遊戲,你輸了!從今往後,翟硯舟女朋友身份隻是我的。】
而我,隻是反手把這段視頻發給朋友,告訴她。
「不用拋售股份了。」
「我有另外的打算。」
「翟硯舟不該腳踩我對他最後的仁慈,」我聲音冷靜的連我都覺得陌生:「我要為他準備最後一份大禮。」
然後,我轉頭聯係全部股東,提出:「我要罷免翟硯舟執行董事職位。」